周四下午,你按照马嘉祺给的地址,找到音乐教室。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一楼,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你推开门,风铃声清脆地响。
教室不大,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占据了大半空间。宋亚轩坐在琴凳上,正在弹一首你没听过的曲子。
听到声音,他停下来,转头看你。
“来了。”
你点点头,把书包放在墙边的椅子上。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钢琴漆面上,反射出柔和的光。
“坐。”他往旁边挪了挪。
你在琴凳上坐下,和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琴键是象牙白的,有些已经泛黄。
“以前学过吗?”他问。
“小学学过两年。”
“记得多少?”
你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琴键上,试着弹了一首《小星星》。手指僵硬,节奏乱七八糟,还弹错了好几个音。
弹完,你等着他评价。但他只是说:“再弹一次。”
你又弹了一次,这次好了一点。
“手腕放松。”他的手虚虚地放在你手腕上方,没有真的碰到,“手指立起来。”
你照做。第三次弹的时候,已经能完整地弹下来了。
“可以了。”他说,“今天学新的。”
他在琴键上弹了一段简单的旋律,你认出是《卡农》的开头。
“试试。”
你看着他的手,试着模仿。前几个音对了,后面的全错。
“慢慢来。”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不耐烦。
你又试了几次。第四次的时候,终于弹对了第一小节。
“嗯。”他点头,“继续。”
一整个下午,你们就重复这短短的几个小节。你的手指开始发酸,额头上冒出汗珠。窗外的阳光从这边移到那边,绿萝的影子被拉长。
宋亚轩很少说话,只是在关键的地方提醒:“这个音长了。”“这里轻一点。”
有一刻你弹错了,懊恼地拍了下琴键。钢琴发出难听的噪音。
他看了你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弹了一遍正确版本。
你深吸一口气,继续。
五点半的时候,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今天到这。”
你如释重负地收回手。手指尖被琴键压出浅浅的红印。
“周末再练。”他合上琴盖,“每天半小时,不用多。”
你点点头。
收拾东西时,你注意到墙角堆着一些乐谱,最上面一本的封面已经磨损,上面用铅笔写着名字:宋亚轩。
“你小时候用的?”你问。
他看了一眼:“嗯。”
你翻开第一页,是稚嫩的笔迹,画的五线谱歪歪扭扭,音符像一个个小蝌蚪。旁边有老师的批注:“节奏不准,多练。”
再往后翻,字迹逐渐工整,批注也越来越少。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他第一次登台表演,穿着小小的西装,对着镜头紧张地笑。
“很可爱。”你说。
他拿回乐谱,合上:“该走了。”
走出教室,夕阳正好。梧桐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
“为什么突然想学琴?”他突然问。
你愣了一下。是马嘉祺建议的,说可以培养一个爱好。但你当时没反对。
“不知道。”你老实说。
他点点头,好像这答案很正常。
路过便利店,他走进去买了两瓶水。递给你一瓶,是常温的。
“谢谢。”
你们并肩走着,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街边有小孩在学骑自行车,摇摇晃晃的,父亲跟在后面扶着。
“我第一次表演,”他忽然开口,“忘词了。”
你转头看他。
“站在台上,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着前方,“后来马哥在台下做口型提醒我。”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练就好了。”最后他说,“弹琴也是。”
回到家,其他人还没回来。你放下书包,坐到客厅的电子琴前——这是贺峻霖以前用的,现在放在这里落灰。
你打开电源,凭着记忆弹下午学的部分。手指还是笨拙,但比下午好了一点。
弹到第三遍时,门开了。丁程鑫走进来,听到琴声,愣了一下。
“哟,开始练琴了?”
你没理他,继续弹。
他换了鞋走过来,靠在墙边听。你弹完一遍,他拍手:“可以啊,有模有样的。”
“才刚开始。”你说。
“慢慢来。”他说,“亚轩教得不错。”
正说着,宋亚轩也从自己房间出来了。他看了眼电子琴,没说话。
“晚上想吃什么?”丁程鑫问,“庆祝我们家要出个钢琴家。”
你脸一热:“别乱说。”
宋亚轩嘴角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晚饭时,大家都知道你开始学琴了。刘耀文吵着要你弹给他听,被马嘉祺制止:“才第一天,别给她压力。”
“我就听听嘛!”刘耀文不服。
最后还是弹了。在七个人的注视下,你弹了下午练的那段《卡农》。弹错了一个音,但没人指出。
弹完,贺峻霖第一个鼓掌:“厉害!比我当初强多了!”
你知道他在夸张,但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张真源问:“喜欢吗?”
你想了想:“还行。”
“喜欢就继续学,”严浩翔说,“不喜欢就不用勉强。”
你点点头。
睡觉前,你收到宋亚轩的消息:
宋亚轩: 明天下午继续。
林夏: 嗯。
你放下手机,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隐约的钢琴声。很轻,像是即兴弹奏的旋律,在安静的夜里流淌。
你闭上眼,手指在空气中轻轻敲击,复习今天学的指法。
也许学琴,真的可以试试。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