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不知道南山猎人那边什么情况??”
妖刀听到这话,忍不住气笑了。那笑声又冷又脆,像冰棱碎了一地。
“嗯。”
聂九罗垂下眼,多少有些尴尬。
“怪不得,”茳十方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匕首,“南山猎人的领头羊也能被抓走,原来是人心不齐啊。”
她突然转向炎拓,刀尖虚虚一点:
“你是林喜柔的儿子。”
不是疑问,是断定。
“她身边,有几只人形地枭?”
炎拓与聂九罗对视一眼,沉声道:“熊黑应是心腹。”
“嗯,武力值很高。”聂九罗补充,想起那日交手,“没有武器,我胜不了他。”
“另外几个……目前还不清楚底细。”
茳十方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敌人有钱有势,自己人要什么没什么,还各怀心思。退出的退出,失踪的失踪……”
她站起身,黑裙在尘埃中曳出一道暗影:
“把南山猎人现在的据点告诉我。”
“让我去会会这群——”
她勾起唇角,眼底泛起疯狂的血色:
“不成器的后辈。”
直到那道黑色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炎拓仍怔在原地,仿佛刚从一场诡谲的梦中惊醒。
“她……究竟是谁?”他喃喃低语,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妖刀”、“疯刀”这些陌生的字眼,“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聂九罗脸色苍白如纸,身形微微晃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怎么了?伤口又疼了?”炎拓立刻上前扶住她,“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可是这里……”聂九罗望向陈福的尸体。
“交给我来处理。”炎拓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语气坚定,“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见她这副模样,炎拓暂时压下了满腹疑问。
然而那个黑衣女子癫狂的眼神、利落的刀法,以及那句“让我去会会这群不成器的后辈”,都已在他心底刻下深深的烙印。
他扶着聂九罗缓缓往亮着暖光的水饺店走去,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仓库。
夜色浓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远在江城另一端的茳十方,正循着聂九罗提供的地址,独自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眼底泛起一丝嗜血的兴奋。
“南山猎人……”她轻声自语,黑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让我看看,你们还剩下几分血性。”
“若是让我失望……”
“我可是会杀了你们哦。”
一抹近乎疯狂的微笑,悄然爬上她的嘴角。
……
聂九罗回到房间,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动。
窗外月色清冷,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妖刀,竟真的重现。
如今狂犬暂代蒋叔执掌南山猎人,她……的出现是危机是转机犹未可知。。
妖刀——斩的不止有地枭,还有人。
炎拓将仓库彻底清理完毕,回到房间时见她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由放轻了脚步。
“怎么了?”他在她身侧坐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聂九罗回过神,眉头紧蹙:“我在担心他们。”
不必明说,炎拓也知她所指为何。
“可你们不是一伙的?”他轻声问道,试图理解她的忧虑,“既然同属南山猎人,为何还要担心?”
聂九罗缓缓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是一伙,可她……”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是个连自己人都杀的疯子。”
炎拓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聂九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她想起蒋叔某个月夜对他们说起的那段往事——那场几乎摧毁南山猎人根基的内乱。
“当年那场叛乱......”她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划过,“是妖刀用最血腥的方式平息的。”
月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她把那些叛徒......”聂九罗顿了顿,仿佛还能闻到那段往事里的血腥气,“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炎拓倒吸一口冷气:“全都……”
“可那不是......自己人吗?”他声音干涩。
聂九罗抬起眼,眸中映着凄清的月光:
“在妖刀眼里,叛徒比地枭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