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被利落地扯开,刺目的灯光让陈福下意识眯起眼睛。
待他适应光线,彻底睁开眼时,只见三道身影立在面前。
聂九罗顾不上其他,厉声质问:“血囊是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形地枭还有多少?”
陈福冷笑不语,目光扫过炎拓时带着讥讽:
“林姐的儿子,竟然背叛林姐。”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聂九罗身上:“疯刀……我也知道是谁。你们不会放我离开的,对吧?”
茳十方轻轻挑眉,眼底掠过一丝病态的好奇。
“这地枭……”她歪着头,像在观察什么新奇物种,“装得还真有几分像人呢。”
她缓步上前,黑裙曳地,在陈福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动作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她凑近他耳边,声音甜得像毒蜜,“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仓库的灯光骤然闪烁,映得她侧脸明明灭灭。
“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而是我在考虑,该从哪里开始……拆解你这个有趣的玩具。”
陈福的冷笑僵在脸上。
下一秒。
凄厉的哀嚎冲破了他的喉咙,“啊——”
声音很快被炎拓随手抓来的破布堵了回去,化作沉闷的呜咽。
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人,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聂九罗忍不住开口。
“嗯?”茳十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歪着头看她,“他说得够清楚了——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
“既然他不肯说……”
指尖轻轻点在陈福的眉心,顺着鼻梁缓缓下滑。
“那就让我亲眼看看,”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哼唱,“这层人皮下面……”
指甲突然用力,划开一道血痕。
“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聂九罗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只见茳十方指间寒光一闪,已多了一柄巴掌长的薄刃匕首。
刀锋轻巧地没入陈福的肌肤,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茳十方用刀尖挑开皮肉,仔细端详着底下的经络组织,眉头微蹙。
“咦?”她发出一声轻讶,手上动作却毫不停滞,反手又在他腿上利落地划开一道口子。
这一刀更深,几乎见骨。
陈福痛得浑身痉挛,额角青筋暴起,被破布堵住的嘴发出沉闷的嘶吼。
“真是......有趣。”
茳十方的刀尖在伤口内细细探寻,像在把玩一件精致的藏品。本该鲜红的经络间,竟诡异地交织着灰败的脉络,如同腐坏的根系。
她忽然想起地枭那独特的鸣叫方式,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嘴上。
“啊——!”
破布被扯落的瞬间,陈福的惨叫刚出口就戛然而止——
茳十方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动作熟练得像拆解过千百遍。
刀尖毫不犹豫地探入他口腔深处。
这个动作让炎拓猛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将聂九罗护在身后。这个保护性的举动让茳十方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瘆人。
“怕什么?”她指尖轻转,刀锋在陈福口腔内壁上细致地刮擦,“我不过是在找......它们的声囊。”
她好奇道:“还有那一口锋利的牙齿。”
从地枭变成人,不可能就是人。
总有几处改变不了的特质。
“滋啦——”
刀尖在深处滑动时,突然碰到坚硬的物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找到了。”茳十方抽出匕首,捏住陈福的下巴强迫他张大嘴巴。
昏暗的灯光下,几人清晰看见他口中那几排锋利的尖牙,在阴影中泛着森白的光。
陈福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他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是妖刀!!”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因被卸掉下巴而含糊不清。
茳十方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弧度:
“猜对了。”
她的手腕轻轻一送。
“可惜,没有奖励。”
“噗呲——”
匕首精准地贯穿了他的下巴,直抵头顶。陈福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
仓库里陷入死寂,只剩下鲜血滴落的声音。
茳十方缓缓抽出匕首,在陈福的衣服上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神情平静得像刚刚完成一件艺术品。
“现在,”她抬眼看向另外两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