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夏和苏昌河自那日马车里的意外之后,便再没有说过一句正经话。
其实慕眠夏睡了一晚后就缓过来了。
学媚术本就要有点身体上的牺牲,又不是失身了,只不过是被苏昌河亲了一口,自己也不过是被苏昌河咬破了嘴唇,也没什么亏损的,他之后还送来不少银两让她随意在天启城闲逛,慕眠夏本就没把这点 “过节” 放在心上,转头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苏昌河不同。
慕眠夏的演技太好了,又或者说慕眠夏的社交圈子太小了。
交好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清,异性更是寥寥无几。
而为了适应环境,慕眠夏自然要同身边人一样,装出对苏暮雨狂热的模样。
态度对比立马就显出来了。
别提苏昌河了,其他人也都坚信慕眠夏喜欢苏暮雨。
不同旁人是觉得慕眠夏年纪还小,见识的人也太少,她的喜欢或许更多是崇拜。
而苏昌河则是关心则乱,亲完人就想起慕眠夏心有所属的问题。
按照他的性子,占了便宜就负责呗,他又不吃亏。
若是对方心有所属,那就看对方意思,若是对方不想计较,他也无所谓。
但这人换成了慕眠夏,他忽的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尤其他因着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选择逃避,而慕眠夏也真的不找他,仿若有他没他都一样。
这让苏昌河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依旧没有分辨出这种让他郁闷的情绪是什么,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不满自己的魅力被看低,自己养着的姑娘竟然不在乎他,胳膊肘尽往外拐。
越想越郁闷,导致这段时间他的心情越来越差。
不行,他得找机会和慕眠夏聊聊。
这机会一找就找到了他刺杀琅琊王的时候。
计划按部就班地推进着。
苏暮雨假意被影宗擒走,影宗果然以此为要挟,用他的性命逼迫暗河接下刺杀琅琊王的苛刻任务。
苏昌河则联合众人演了一出戏,故意装作被重伤的模样,由慕青羊搀扶着,踉踉跄跄地从琅琊王府返回客栈。
却没想他狼狈地推开房门,抬眼便撞进了慕眠夏错愕的视线里。
慕眠夏是彻底玩野了。
虽然苏昌河说是让她但慕婴的替补,实际上所有计划并没有她参与的余地,她也乐得清闲,天天在天启城玩。
虽然说屠晚的求婚很让她困扰,但是屠晚作为导游自然是不差的。
这几天慕眠夏都是和屠晚在一起,现在也是打算去找屠晚去玩。
却没想一开门看到的就是慕青羊搀扶着苏昌河的模样。
慕眠夏早就把苏昌河强吻她的事忘了,一看到她的金大腿手上也慌了,连忙快步上前,扶住苏昌河的另一侧胳膊,和慕青羊一起将他搀进客栈。
苏昌河有瞬间僵硬。
倒不是因为慕眠夏的触碰,而是想到自己的演戏要是被慕眠夏知道,她不会更加生气吧?
但总不能在门口就暴露这只是他的假装,若是被影宗的人发现,那一切不都成了白用功?
于是苏昌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慕眠夏光是搀扶苏昌河就足够吃力,哪里能分心给苏昌河把脉,只好问慕青羊。
“怎么弄成这样?”
苏昌河生怕慕青羊露馅,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噤声,待到坐稳后,才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得像纸,声音也虚弱不堪。
“那可是琅琊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李心月,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一旁的白鹤淮也被苏昌河这副凄惨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挤过来给他把脉,嘴里还不忘数落。
“既然知道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逞能?你向来喜欢玩这种不要命的游戏,简直是个疯子!”
被白鹤淮把脉时,苏昌河有一瞬间想躲,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慕眠夏的眼皮子底下,他要是稍微动一下,都不用白鹤淮开口,他就得露馅。
无奈之下,苏昌河只能用眼神拼命哀求白鹤淮,眼底满是 “配合我” 的急切。
白鹤淮也发现了苏昌河并没有事,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本想要发火,可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苏昌河变化不定的眼神。
顺着眼神看去,白鹤淮就看到了面露担忧的慕眠夏。
白鹤淮眨了眨眼,好像懂了什么。
因着被苏暮雨误会,慕眠夏很早就离开了蛛巢,后面被苏昌河保护起来,压根没怎么参与争夺眠龙剑的过程,所以白鹤淮和慕眠夏并没有什么交集,只听别人介绍她是曾经的“巳蛇”。
但苏暮雨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偶尔聊天的时候和白鹤淮透露过他对误会了巳蛇的愧疚,还音乐透露出苏昌河对慕眠夏有些不一样。
白鹤淮起先也质疑。
就苏昌河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能有喜欢的姑娘,或者说有姑娘看得上他?
可前段时间慕眠夏和苏昌河闹矛盾,苏昌河那副失魂落魄、迁怒所有人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他对慕眠夏的特殊。
也就苏昌河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情场浪子迟迟没有发觉自己的心意,还当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
白鹤淮看得分明,也就立马有了主意,决定顺着苏昌河的戏继续演下去。
平时小打小闹,口头互损,但她在关键时刻可不会掉链子。
这可是苏暮雨的好兄弟,虽然苏昌河看起来不靠谱,但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孤独终老吧。
思及此,白鹤淮故意皱紧眉头,做出一副凝重的模样,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塞到慕眠夏手里,沉声吩咐。
“这是特效外伤药,你用它给昌河涂抹全身,止血消肿很快。”
“至于他的内伤,我这就去熬汤药,你盯着他,别让他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