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到傍晚，窗外阳气散尽，晚风裹着微凉的阴气吹进来，凌砚体内的不适感彻底褪去，剩余的冥气缓慢稳在半数，总算能松口气。他翻出手机查了下民宿房租，月租一千五，手里兑换的现金只剩三千出头，除去房租和吃饭开销，撑不了两个月，凡间生计成了新难题——总不能靠每月冥府那点仅够补灵力的补给过日子。
“教有灵根的凡人修行，收点学费，既能赚钱，又能攒帮手，确实可行。”凌砚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和“炎火小仙”的私聊框上，犹豫片刻，还是没主动开口。他不清楚对方底细，冒然提授课，容易引人怀疑，得等个合适的契机。
刚放下手机，屏幕就亮了，“炎火小仙”发来私聊，还附了张照片：【道友，我放学路过城北老桥，桥底下好冷，比西巷旧宅还冻人，水里好像有东西在动，我拍了张照，你看是不是有问题？[图片]】
照片是傍晚拍的，光线昏暗，老桥底下泛着一层淡黑雾气，水面波光诡异，隐约能看到水里有黑影浮动。凌砚眯眼盯着照片，指尖运转灵力感知，竟能透过照片捕捉到一丝微弱却凶戾的阴邪气息，比西巷的执念孤魂强些，像是溺亡后怨气滋生的水祟，已初具伤人能力。
城北老桥不在他这次任务范围内，可水祟若伤人，后续大概率还是会派给驻凡判官处理，提前摸清情况也好，还能借此试探“炎火小仙”的灵根资质，顺带给她传点基础法门。
凌砚指尖飞快打字：【桥下水气重，阴气郁结，已生邪祟，别靠近，更别往桥下凑，容易出事。】
那边回复得很快，带着急切：【真有邪祟啊？我刚才走的时候，看到有小孩在桥边玩，会不会有危险？】
“还挺有善心。”凌砚心头微动，打字回复：【有风险，邪祟喜缠孩童阳气。我教你个简单的辨气法门，你能感知阴气，练会了能提前避祸，也能提醒那几个小孩。】
“炎火小仙”秒回：【好啊好啊！谢谢道友！】
凌砚没藏私，传的是阴间最基础的《辨气诀》，剔除了阴属性内核，改成适合凡人灵根的练法，只需凝神静气，感知周遭气息流动，阳气暖而顺，阴气寒而滞，练熟了能精准分辨阴邪方位，还能微弱抵御阴气侵蚀。他把口诀拆解成通俗的短句，逐字逐句发过去，还附了简单的运气要领：【凝神闭目，沉气入腹，顺着呼吸感知周身气流，暖者为阳，寒者为阴，反复练习，三日便能入门。】
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炎火小仙”又发来消息，语气满是兴奋：【我试了！真的能感觉到！我手里暖乎乎的，脚边却有点凉，是不是阴气在靠近？】
凌砚挑眉，没想到她灵根资质比预想中好，竟是个天生适合练辨气术的料子，一点就通。他打字叮嘱：【是，阴气喜缠阴寒之地，你赶紧离开老桥，别停留。练的时候避开正午阳气最盛、午夜阴气最烈的时候，循序渐进。】
“炎火小仙”回复：【好，我已经走远了，也提醒那几个小孩回家了。道友，你这法门也太厉害了，你是不是真的会修行啊？能不能再教我点？我想自己能避邪，也能保护我弟。】
时机到了。凌砚打字，语气沉稳：【我是散修，懂点基础法门。你灵根敏锐，是块修行的料子，想学我可以教你，只是我修行需些资源，授课要收点学费，不多，每月五百，教你炼体、辨气、避邪的基础本事，你觉得可行便学，不行也不勉强。】
他没敢多要，五百块刚好够补贴房租，也符合凡人能接受的范围，不至于显得贪心。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应该是在犹豫，凌砚没催，耐心等着。
过了大概十分钟，“炎火小仙”发来消息：【五百块可以！我攒了点零花钱，够交第一个月的。只是我怎么确认你教的是真的？万一你骗我呢？】
“谨慎点是好事。”凌砚笑了笑，打字：【我再教你个炼体小技巧，你练半小时，能明显感觉到身上暖起来，抵御阴气的能力也会强点，算试听课，你练完便知真假。】
他传的是简化版《炼魂术》改编的炼体法，靠呼吸调和气血，强化肉身对阴气的抵御力，简单易练，见效快，还无副作用。“炎火小仙”照着练了半小时，发来消息，语气更激动了：【真的暖起来了！刚才在老桥沾的凉意全散了，道友你太厉害了，我学！什么时候开始教？】
“明日傍晚，找个僻静的公园角落，面对面教，我带你入门。”凌砚定下时间，又叮嘱，“此事别外传，修行之事，不宜声张。”
“放心吧道友，我绝对不说！”
敲定授课的事，凌砚心里松了口气，既解决了部分生计问题，又拉拢了第一个帮手，后续多教些实用本事，等她入门，便能帮忙留意凡间阴邪动静，省不少事。
他点开冥府打卡群，群里有几位判官在吐槽任务——有人遇上稍强些的阴邪，召灵役耗光冥气才勉强解决，还有人找不到任务目标，急得团团转。凌砚没插话，默默看了会儿，更觉得找凡间帮手的思路没错，他力量固定，冥气有限，单靠自己，后续遇上难任务根本扛不住。
正看着群消息，手机又震了下，是管理员李判发的群公告：【明日下发第二批任务，含灵气观测、阴邪清剿两类，难度较首批略升，各位提前准备，优先保障自身安全，任务完不成可申请延期，勿硬扛。】
难度升级了。凌砚皱了皱眉，摸出衣兜里的召灵牌，指尖摩挲着阴纹——剩余冥气仅够召唤一次灵役，明日任务若遇难，怕是得靠刚定下的帮手了。
他关掉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向夜色中的城市。城北老桥方向隐隐飘来一丝凶戾的阴气，和城西旧宅的阴气相呼应，随着灵气复苏，凡间的阴邪越来越多，往后的任务只会更棘手。
“先把帮手带起来，再攒点冥气和钱财，慢慢熬吧。”凌砚低声自语，握紧了召灵牌。他没什么大志向，只求保住官职，在凡间安稳完成任务，至于灵气复苏后的大风浪，能避则避，避不开便靠变通应对——底层判官，活下去、保得住差事，才是最要紧的。
次日傍晚，凌砚提前到了约定的公园角落，选了处背靠树林、人迹罕至的地方。刚站定没多久，就看到个扎马尾、背着书包的小姑娘快步走来，约莫十六七岁，眼神明亮，看到凌砚，试探着问：“你是砚道友？”
凌砚点头，打量着她，能清晰看到小姑娘身上萦绕着一缕微弱却鲜活的火属性灵根气息，暖而烈，正好克制阴邪，资质确实不错。“我是，你叫什么名字？不用喊道友，叫我凌砚就行。”
“我叫林晓，凌哥。”林晓放下书包，眼神满是好奇，却没多问凌砚的来历，很守约定。
凌砚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昨日教你的辨气诀，再练一遍我看看。”
林晓依言闭目凝神，沉气入腹，没过多久，眉头微蹙：“凌哥，我能感觉到左边树林里有点凉，比其他地方冷。”
凌砚点头，左边树林深处确实有只低阶树祟，没伤人命，他之前路过时察觉到了。“不错，入门很快。今日教你炼体法的进阶版，再补点避邪小技巧，往后遇到弱阴邪，能靠自身阳气逼退。”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凌砚耐心指导林晓练法，纠正她的运气姿势，又教了个简单的阳气御邪口诀，只需催动体内微弱灵根，就能释放少量阳气，逼退低阶阴邪。林晓学得认真，一点就透，练到最后，竟真能释放出一丝微弱的暖意，逼退了附近飘来的缕低阶阴气。
“太厉害了！”林晓兴奋地攥紧拳头，看向凌砚的眼神满是信服，“凌哥，我这就转学费给你。”
凌砚没拒绝，收下五百块学费，心里踏实了些——凡间生计总算有了着落，第一个帮手也顺利拉拢，往后的路，总算不那么难走了。
刚收好钱，凌砚的手机就震了，是冥府打卡群的消息，第二批任务下发，精准@到他：【凌砚，第二批任务：清剿城北老桥水祟，核实水祟伤人记录，今日午夜前完成，提交清剿凭证，逾期按失职记。】
凌砚眼神一动，看向林晓，嘴角勾了勾——刚摸清老桥水祟的情况，任务就来了，还多了个能感知阴邪的帮手，倒是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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