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气爽，九月初九登高望远。重阳节的时候，京城郊外大大小小的山上都有许多达官贵人的车马。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锦书，京郊这么多山头，两人还真是有缘。我下马车的时候正巧与王锦书两相对视，也不好装作没看过。
“这么巧。”
王锦书盈盈一拜，我也回了一礼。从前我与王锦书那样吵闹，互相看不过眼。可这几年倒是没有断过交往，反而因为在一些女子聚会上帮我出言讽刺那些议论我的话而走的近了些。虽说她明面上还说看不惯我，但实际上，这几年还肯与我见礼的也只有她。
只是前些日子听母亲说她在婚事上也不太顺利，我记得此前王锦书早已经订了同昌侯爵府的次子，她比我大一岁，本来今年就到了婚期。可前些日子那侯爵府的次子在一次打马时，摔下马把人摔坏了。无奈她父母顶着被人说道也要退婚，只因对方已经不成人事，若是嫁过去岂不是守活寡？王家心疼女儿，赔了一些聘礼退婚。就是也不好太快再给她说亲，我还以为她会在家里避避风头，像我当初那样。我们俩倒是有些同病相怜，只是我不太与人计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听不见。她性子要强旁人如何说她都要顶回去，今日出现在这里，怕是要被闲言碎语叨扰。
我点点头回答到：“京郊登高之处也没有多少，能在这里相见说明咱们有缘。”
王锦书与身旁的丫鬟说了两句便走过来：“你瞧着倒是气色真不错。”
“王小姐也不差啊。”
两人并肩走在山道，母亲早在看到王锦书的时候就跟王家夫人说上话。正巧几个夫人聚在一起也有话说，我们俩便慢悠悠走在后头。
王锦书顿了顿才说道：“我一向都很不错，不像你，前两年看起来实在难看。”
“有那么夸张吗？怕不是王小姐嫉妒我生得白嫩，特特胡诌我。”
这几年我与她走动最多，比以前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样子倒是好了许多。互相呛上几句也不似从前那样，只当是说嘴逗趣。王锦书轻笑，一双凤眼盯着我，眼底却不见多少笑意。
“风水轮流转，如今你也大可嘲笑我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道：“王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口齿伶俐，定当说得过我，我也就不在王小姐面前搬弄了。”
“哈哈。”王锦书拿起手帕捂了捂嘴，很快便收敛了神色：“你倒是心宽。”
“你也说了风水轮流转，说明这样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何况我当初的情境，比之如今王小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又何苦嘲笑王小姐呢？还有外边人一贯的闲言碎语，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像你帮我一样帮你说回去的，只是阿漓不如王小姐这般牙齿伶俐，若是说不过他人，还得王小姐多多帮忙才是。”
王锦书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呆愣的看着沈初漓。行动间步伐也慢了下来，我有些奇怪，便看向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王锦书摇摇头快步跟了上来：“你是该练练口才。”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搀住王锦书的手腕。我们俩之间甚少有这般亲密的时候，她很明显的不习惯，我却没有松手，只是说到：
“姻缘之事，顺是一回事，不顺也是一回事。我不觉得王姑娘倒霉，还好这事发生在成婚之前，还好王姑娘的亲人都在为你着想。锦书，你应该感到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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