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再多的谈资都会在时间里慢慢变成过去。很快就会有新的谈资出现,沈家祭酒府上女儿的这点小事,不足以支持太多京城轶事。我没有刻意远离贵女圈子,有些看热闹的帖子也照常接下。女孩间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龌龊,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王锦书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总跟我在一个宴会上出现。她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是帮我呛了几回作恶的人。这之后,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减少到消失。我心里真心感谢王锦书,可每次还未说出口,就被王锦书打断,想来到底是有些别扭。
除开这些,这一年我开始无比关注朝廷的军报。西风关这一年军报频传,两方人马交手多次,但军情一直没有稳定下来。樊振东离开之前曾说过会让那位朋友寄信回来,可我却未收到过樊振东的任何书信,想来那位朋友也无法联系上樊振东。
我也曾给他那个江湖朋友写过信,回信的字清俊有力,不似樊振东的字潦草。那位朋友的信上说樊振东并不是加入叶行烽的军队,而是加入了前去支援的军队。因着用了化名,一路上行军不好收信,好不容易将信送到边关,但他能不能收到并不确定。
半年,一年,我已经不期待收到樊振东的信,只希望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随着一封封军报回来的,还有伤亡名单与抚慰金。他的那位朋友告诉我,当初樊振东随意的化名樊墩。户籍都是他帮忙做的,每次昭告的军报下,我都心惊胆战的一页页看去,还好伤亡名单里没有这个名字。也罢,对樊振东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说回家里,虽说婚事有变,但母亲并没有就此熄灭斗志。尽管没法很快再相看人选,就但母亲对着嫁妆册子一页一页添得起劲。父亲也不好说什么,谁让闹出这种事的也是自己的老友之子呢?这一年两家明面上少了来往,但前些日子还听母亲说,樊振东离开之后樊伯母的精神就差了很多。樊伯母本就体弱,更是遭受打击。与母亲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有些尴尬,母亲虽然生气樊振东,但私下里还是忍不住关心这位闺中密友。不知怎的今日我从一位小姐家的宴会回来刚下马车,母亲身边的王妈妈便等在大门口。
“姑娘,大娘子说姑娘回来便往蘅抚苑去呢。”
“如何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
王妈妈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话虽急但面上却沉稳:“左右是夫人有事与姑娘说吧。”
“嗯,我知道了。”
一进蘅抚苑就看到母亲面色有些忧郁,见我进门便招手让我过去。待我坐下,母亲便叹了口气说道:“阿漓,你与母亲说说实话,你...可有阿东的消息?”
自从樊振东离京之后,很多事情反而是父亲说的比较多,关于这些军情,也是父亲在外头带回来的消息。虽说都会昭告天下,但父亲知道的到底多些。每每知道这些消息,母亲总会差人告知樊家。樊家在朝堂没有关系,虽说武馆名声响亮,到底还是生意人。父亲母亲到底挂念老友,这一年私下里也渐渐恢复礼节来往。
但在家里母亲甚少提起关于樊振东的事,更别说主动问起他的消息。我想了想,大概能让母亲挂念的也只有樊家伯母了。
“母亲,我确实没有樊振东的消息。”
“唉...我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