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书的生辰宴就在我刻意装作受伤沉默的样子里,平平淡淡的吃完。也不知怎的,尽管每次我与王锦书都吵吵闹闹,但在许多贵女小姐眼里,我与王锦书的关系更亲近些。想来大概是两家大人的关系吧,毕竟两家家主在朝堂上也需互相扶持,两家的小姐总不好吵到明面上。吵翻天也只是女孩间的斗嘴罢了,也因此,我倒是变成最后一个离开王家的小姐。
王锦书送我到前厅门口时,忽然叫住我:“沈初漓。”
“做什么?”我有些疑惑,这位大小姐今日是怎么了?看着王锦书有些犹豫的表情,我问到:“你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倒不是花朝节呛我的时候了。”
“你还记着花朝节的仇呢?”
“我记着呢,你放心吧。”我转身就要走,却被她拉住袖子:“喂,沈初漓。”
王锦书接过身后丫鬟递上来的锦盒塞到我手上,我不解的看向她,王锦书只是轻哼一声,有些赌气说到:“那日我并非不想让你上花船才找你麻烦的,我只是...只是见不得樊振东每次都像是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才...左右这是那日的头彩,就当是我赔罪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果然还是因为樊振东,这个坏家伙。我打开锦盒,一块温润的玉佩静静躺着。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块胎玉好好的挂在身上。自从樊振东离开后,遇到很多事情我总会下意识想到它。感受着它的存在,就像樊振东陪在身边一般安定。
我笑了笑将锦盒还给王锦书:“那我就不记恨你了,锦书...说起来我还应当谢谢你。”
如果不是王锦书,我就不会气的下船。樊振东也就不会想着要补偿而带着我夜游观音湖,也就不会有爱而不得之症。等着樊振东那个呆子明白自己的心意,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谢我做什么?沈初漓,你可不要气昏头了。”
“我谢谢你赢了头彩,这样我父亲揶揄我时,我也只是比不上京城第一才女,而不是作不出诗的笨蛋了。这是你赢下来的头彩我可不能占着,何况...我已经有自己的玉了。”
我摸了摸胸口,心中只觉得安定:“其实…樊振东只是太怕我受欺负,那天他也并不是故意的。锦书,你不要生他的气了,左右...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说到这里,我的情绪就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王锦书愣了愣,有些僵硬的合上锦盒。我与她行礼之后便转身朝王家前门走去,王锦书也没再送,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路送我上了马车。
“小姐,沈家姑娘已经上车了。”
王锦书点点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锦盒,不免想起那日花朝节的情景。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年年岁岁,自打她与沈初漓相识就少不得见到围绕在她身边的樊振东。王锦书一直不明白,为何沈初漓还有沈家都这么放任两人来往。王家的教育向来是男女有别,幼时尚可说年纪小,可已经这么大了樊振东还是这般粘着沈初漓,着实让王锦书生气。直到听父亲说起樊沈两家要定亲,王锦书心中才了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就算一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旁人如何都插不进去。可真的尘埃落定之时,王锦书也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了。
谁能想到最后偏偏是这个结果,樊振东在两家谈婚论嫁之际突然离京学艺。这样的借口怎么都无法让人相信,何况是在京城这种地方,沈初漓自然成为女孩间嘲笑的话头。怪就怪平日里樊振东欺负旁人太狠,让许多女孩今日来都想看看沈初漓笑话。王锦书本以为自己也是这样,可真见了面看她被别人揶揄之时,竟也忍不住出口帮她说话。
“什么啊,这不一直都是樊振东做的事吗?”王锦书喃喃自语,忍不住轻笑起来:“樊振东这个呆子...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