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时，陈飞林正帮陈飞炎整理书架上的法律书，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书页上，蓝晶书签闪着细碎的光。陈飞炎去开门，门外站着杜鹰山和徐国危，两人都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肩上还沾着星际航船的机油味。
“飞炎，出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杜鹰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爽朗，眼角的皱纹却藏着几分担忧，“在里面没受委屈吧？”
徐国危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走进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们从蓝晶星球带回来的异化兽肉干，你以前最爱吃的。”他的目光在陈飞炎身上转了一圈，眉头轻轻皱起，“瘦了不少。”
陈月林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快坐，我去切水果。”
几人围坐在茶几旁，杜鹰山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语气不自觉沉了下去：“飞炎，我们听说了，你在里面……表现挺好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飞炎的手上，那双手比以前更瘦了，指节分明，“但那些事……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陈飞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他看着杜鹰山，“我杀了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会用一辈子去赎罪。”
徐国危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包肉干，递给他：“我们在蓝晶星球那边也听说了，你当初是因为战后应激反应才……”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了，目光在陈飞炎和陈飞林之间转了一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听说你当初……本来是想杀飞林的？”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在平静的空气里。陈飞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下意识看向陈飞林，她正低头剥橘子，指尖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抬头。
杜鹰山的目光也落在陈飞林身上，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知道陈飞炎和陈飞林的过往，知道那场在巷口的对峙，知道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作为她的丈夫，他无法不担心。
陈飞林剥橘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杜鹰山，又看了看陈飞炎，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紫眸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平静，“哥当初是被心里的魔障困住了，他已经清醒了，也在赎罪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她拿起一瓣橘子，递给陈飞炎，指尖带着蓝晶的温热：“哥，吃橘子。”
陈飞炎接过橘子，指尖有些颤抖，他看着陈飞林，眼眶微微泛红：“飞林，对不起。”
“都说了没事了。”陈飞林笑了笑，转头看向杜鹰山，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真的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杜鹰山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他握紧她的手，对着陈飞炎点了点头：“飞炎，既然飞林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多问了。但你要记住，你欠飞林的，欠那些被害者的，都得好好还。”
“我知道。”陈飞炎的声音沙哑，他咬了口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
徐国危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蓝晶星球那边最近挺安稳的，宋月林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等过段时间吧。”陈飞林的声音软了些，“等哥再适应适应，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陈飞炎看着陈飞林和杜鹰山相握的手，看着徐国危脸上的关切，看着陈月林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心里的黑暗似乎正在一点点被驱散，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知道，那些过往的伤痛不会轻易消失，但只要身边的人都在，只要他好好赎罪，总有一天，他能真正放下，真正融入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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