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光头壮汉(后来我知道他叫“铁头”)面不改色地干掉那杯“星尘汽水”,还打了个带着紫色烟圈的嗝,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地方的人,从肠胃到脑子,可能都跟正常宇宙不太一样。
“老大!您还有什么吩咐?”铁头抹了把嘴,眼神炽热地看着我,其他四个“虎将”也一脸“愿为老大赴汤蹈火”的壮烈表情。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这“老大”的帽子扣下来,想摘掉估计没那么容易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当体验生活 plus 版本了。
“首先,”我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说,“别叫我老大,听着跟土匪头子似的。”我好歹是雷王星皇室出身,虽然现在在“微服私访”,但格调不能丢。
“那……叫您什么?”刀疤脸(他叫“刀疤”,很直白)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了想,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真名吧?“嗯……就叫我‘诺爷’吧。” 稍微低调一点,又带点气场。
“是!诺爷!” 五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差点把酒吧屋顶掀了。
“其次,”我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周围,“把这儿收拾一下,该赔的钱赔了。还有,我那份‘今日特色烤肉’呢?赶紧催催,饿着呢。”
“明白!诺爷!”铁头立刻指挥手下行动,两个去跟脸色发白的酒吧老板交涉赔偿,一个跑去后厨催菜,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不一会儿,一份堆得跟小山似的、散发着浓郁香料味的烤肉(看起来比刚才正常了点)端到了我面前,还附赠了一瓶看起来像是正经酒的玩意儿。
我尝了一口烤肉,味道居然……还不错?虽然香料放得跟不要钱似的,但肉质意外地鲜嫩多汁。我一边吃,一边听着铁头他们小心翼翼地介绍“裂骨帮”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占据着“废船坟场”西区几条破烂街道的小帮派,主要“业务”是收保护费、帮人“解决麻烦”(打架)、偶尔倒卖点来路不明的“货”。手下确实有几百号人,但基本都是些在底层挣扎的亡命徒。
“诺爷,您来了就好了!”铁头激动地说,“有您坐镇,看东区‘毒牙’那帮杂碎还敢不敢抢我们的地盘!”
我差点被肉噎住。好嘛,还有帮派斗争?我这“老大”当得可真是一点都不清闲。
“打打杀杀多没意思。”我喝了口酒(味道一般,但能喝),“咱们能不能搞点……嗯,有技术含量的产业?比如……开个正经的维修厂?或者搞点星际物流?”
五个人面面相觑,刀疤脸挠头:“诺爷,兄弟们……只会这个。”
得,是我要求太高了。看来改造计划任重道远。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裂骨帮”的总部——一个由废弃货船改造的、充满机油味和汗臭味的巨大仓库里住了下来。我给自己隔了个相对干净通风的小单间,用创造之力悄悄“装修”了一下,总算有了个能住人的地方。
我这个“诺爷”当得相当随意。大部分时间,我就在仓库里晃悠,看看他们怎么“工作”,偶尔对帮派事务发表一些“高见”(比如建议他们收保护费时态度好一点,或者打架时尽量别砸坏公共设施),把一群莽夫听得一愣一愣的。
有时候兴致来了,我也会“指点”一下他们的元力运用。虽然他们的元力粗糙不堪,但在我眼里破绽百出,随便点拨几句,就能让他们的战斗力提升一小截。这下可好,我在帮里的威望简直如日中天,他们看我的眼神简直像看神明下凡。
当然,麻烦也少不了。东区的“毒牙帮”果然来找茬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中,对方请来了一个有点棘手的、元力带毒的佣兵。眼看“裂骨帮”要吃亏,我实在没忍住,躲在暗处,悄悄用时间之力给那个佣兵放了个“0.5倍速”的debuff,又用创造之力把他放出的毒雾悄悄凝聚成一颗无害的肥皂泡,飘走了。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那个凶神恶煞的佣兵突然动作变得慢如蜗牛,放出的致命毒雾变成了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大泡泡……“裂骨帮”的兄弟们虽然莫名其妙,但抓住机会一拥而上,轻松解决了战斗。
自此,“诺爷”深不可测、拥有诡异能力的传说,在西区彻底传开了。连带着“裂骨帮”的地盘和“业务”都扩大了不少。
我坐在我的“豪华单间”里,听着铁头汇报这个月的“业绩”又创新高,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明明是来散心度假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黑帮教父了?
不过,看着仓库里那些原本眼神麻木的底层混混,因为生活有了点盼头(虽然这盼头有点歪),而稍微挺直了点腰板,我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个烂到根子里的地方,也许用他们的方式,稍微改变一点点,也不是坏事?
“诺爷,”铁头小心翼翼地问我,“下个月‘毒牙’那边有个谈判,您看……”
我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你们自己去谈,谈不拢再打,别来烦我。除非……他们也有那种会冒紫色泡泡的饮料。”
打发走铁头,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布满废弃飞船残骸的天空,叹了口气。
“这假放的……可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