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诊

诊室门虚掩着，周瑜推开门时，诸葛亮正穿着白大褂写病历。听到动静，他抬眼看来，脸上漾开惯有的温柔的笑意：“公瑾，你们来了……”

他话语一顿，目光落在司马懿身上时愣了愣。男人即便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眉眼依旧精致得惊人，下颌线锋利，唇色因疼痛泛着淡粉，竟让他心头一颤。

更重要的是，这张脸，好像那个人啊……

司马懿敏锐地感受到诸葛亮的注视，莫名感觉不自在，好在周瑜这时开口：“来看看吧，正吃着饭呢，突然就疼上了。”

诸葛亮回过神，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声音也放轻了几分：“坐吧，是胃不舒服？”

诸葛亮肤色冷白，眼睛狭长微微上挑，标准魅惑人心的凤眸瞥过了一眼，都让人心尖打颤。

他唇色很淡，配合着一双浅淡清冽眼瞳，鼻梁上架了副金框眼镜，儒雅又斯文，因年龄的缘故，看起来成熟温润，像块儿上好的玉。

尽管诸葛亮看上去很有亲和力，但司马懿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依然臭着脸。他不动声色看向周瑜，似乎在问：这么年轻吗？

感觉会不靠谱。

周瑜作为司马懿多年老友，很快猜出他在想什么，眨着眼睛回应：放心好了。

司马懿抬眼扫了诸葛亮一眼，随即别开目光，没什么表情地走到诊疗椅旁坐下。他没像之前那样抗拒，只是语气带着点没礼貌的敷衍：“是的。”

周瑜怕他语气太冲，连忙补充：“疼得挺厉害，之前还好好的，在餐厅突然发作。”

诸葛亮点点头，目光落在司马懿身上，眼底带着专业的认真。他走到司马懿身边，伸手想示意他躺好，声音依旧温柔：“躺下来，我给你做个腹部触诊。”

司马懿没躲，只是微微抿唇，依言躺下，动作带着病后的无力。他侧头看着诊室的天花板，没再看诸葛亮，只是语气依旧算不上好：“快点，我不想在医院待太久。”

腹部触诊的指尖带着医用橡胶手套的微凉，司马懿下意识地绷紧了腹肌，惹得诸葛亮的动作顿了顿。“放松，”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得更柔，“肌肉紧张会影响判断。”

司马懿咬了咬下唇，极不情愿地松了劲。他不喜与旁人接触。周瑜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终落在司马懿煞白的脸上，抬手替他拂开额前汗湿的碎发。

司马懿漠然地看着他，周瑜做了个鬼脸。

“之前也有过类似情况吗？”诸葛亮突然开口问。

知道司马懿素来不爱与生人说话，周瑜便替他回答：“有过，这人老不按时吃饭，又挑食，比小孩还难伺候，之前就胃疼过，不过没来医院，去药店开了几副药吃上几天就好了。”

“是胃痉挛，加上慢性胃炎的老毛病可能犯了。”诸葛亮很快收回手，转身坐在办公桌后开单子，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先去做个血常规和腹部B超，我现在跟检验科打个招呼，不用排队。”

司马懿撑着诊疗椅的扶手想起身，却被疼痛拽得又跌坐回去。周瑜立刻上前扶他，诸葛亮也跟着起身，伸手想帮衬一把，却在触到司马懿衣角前的一瞬，被对方投来的冷淡目光逼退。

“不用。”司马懿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沙哑，却比刚才柔和了些，大概是疼痛稍缓，也大概是明白对方是好意。他靠在周瑜身上，脚步虚浮地往门外走。临出门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诸葛亮正站在诊室中央，白大褂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灯光落在他温润的眉眼间，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司马懿心头微怔，随即皱起眉，暗骂自己病糊涂了，转头跟上周瑜的脚步。

他没看到，在他转身的瞬间，诸葛亮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温柔的笑意从嘴角一点点敛去，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检验科的同事发了条消息：“仔细点，结果出来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