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事件像一道微弱的暖流,悄然融化着两人之间冻结的空气。
虽然依旧没有太多言语交流,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对峙感,确实消散了大半。
刘耀文不再把林浅溪当成彻底的透明人。他会接她递过来的卷子,会在她起身时自然地让出空间,偶尔林浅溪就课堂问题低声请教时,他也会用最简短的词语回答,虽然态度算不上热情,但至少是 起作用的。
好感度稳定在20%,黑化度维持在14%,像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平台期。
林浅溪知道,这点进展远远不够,但她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尤其是在第一个难度不高的世界里,稳固现有的成果,比盲目冒进更重要。
她调整了策略,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关怀”融入到更日常、更不易被察觉的细节里。
她注意到,刘耀文虽然听从了校医的建议开始注意饮食,但早上时间匆忙,他带来的早餐往往很简单,有时就是一个冷掉的面包,或者一盒冰凉的牛奶,对着他那个需要小心呵护的胃实在算不上友好。
于是,林浅溪重启了她的“养胃计划2.0版”,但这次更加迂回和自然。
她开始每天早起二十分钟,去学校门口那家口碑很好的早餐店买早餐。
她总会多买一份温热的豆浆和一份素馅的、表皮软糯的包子或烧麦。
到了教室,她会很自然地把那份多余的早餐放在两人桌子中间的位置,然后自己开始吃另一份。
最初几天,刘耀文对那份多出来的早餐视若无睹,依旧啃着自己的冷面包。
林浅溪也不在意,自己默默地把多出来的那份吃掉,或者分给前后桌没吃早餐的同学。
直到第四天早上。
那天林浅溪买的是红枣豆浆和香菇青菜包。她照例把多出来的一份放在中间,然后拿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刘耀文来得比平时稍晚一些,额头上带着细汗,像是跑着来的。
他坐下后,看着自己书包里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又瞥了一眼旁边那杯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甜香的豆浆和那个看起来松软可口的包子,动作顿了顿。
林浅溪假装全神贯注地背着单词,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锁定着他。
她看到他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伸出手,动作极快地将那杯豆浆和包子拿到了自己面前,低声说了句:
刘耀文“……多少钱?”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自然的僵硬,耳根也有些泛红。
林浅溪心里的小人瞬间雀跃起来,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转过头,用一种非常随意、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气说:
林浅溪“啊?不用,我买多了,正好帮你解决掉,不然浪费了。”
这个理由蹩脚得她自己都想笑,买多了还能连续四五天都买多同一份?
刘耀文显然也不信,他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类似于“算了,不跟你计较”的无奈。
他没再坚持给钱,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开始吃那个包子,喝那杯豆浆。
林浅溪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她重新转回头,对着英语书,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
林浅溪“系统,”
她在心里汇报,
林浅溪“目标接受了投喂!”
系统748“检测到目标接受持续性低强度关怀。数据更新:刘耀文,好感度:22%。黑化度:13%。”
好感度又悄悄涨了2%,黑化度也降了1%。虽然幅度很小,但趋势是好的。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那份“多出来”的早餐,就成了两人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刘耀文不再问价钱,也不再推辞,只是会在林浅溪放下早餐时,极其轻微地点一下头,或者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一句“谢了”。
而林浅溪也发现,偶尔,非常偶尔地,她的桌肚里会突然多出一瓶她常喝的牌子的酸奶,或者一小袋独立包装的、她提过一次觉得好吃的苏打饼干。
没有纸条,没有言语,就像那份早餐一样,自然而然地出现。
这种无声的、你来我往的“物质交流”,成了他们之间一种奇特而稳定的纽带。
不涉及更深层次的情感,更像是一种在明确界限内,建立的、互不亏欠的友好邻里关系。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缓慢地向前流淌。
课堂上,他们是互不打扰的同桌;早餐时间,他们是共享食物的“饭友”;遇到学习难题时,他们是能进行最低限度学术交流的“学伴”。
王磊那些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虽然偶尔还是会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但明显的挑衅行为减少了许多。
校园生活仿佛真的回归了某种意义上的“正常”。
林浅溪看着系统中那缓慢爬升的好感度和逐渐下降的黑化度,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她知道,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刘耀文内心的壁垒依然坚固,那些潜在的压力源也并未消失。
但至少,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早晨,看着他安静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将空杯子扔进垃圾桶,然后拿出课本开始预习时,林浅溪觉得,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常,似乎也不错。
拯救世界,有时候可能就是从一杯温热的豆浆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