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中原逐鹿,开封鏖战
开封城外的风裹着黄河的泥沙,刮在脸上跟砂纸打磨似的,我缩了缩脖子,盯着沙盘上插满小旗的开封城模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后传来苏绾翻账册的哗啦声,还有林霜铠甲碰撞的清脆响动,这俩一个管粮草,一个管打仗,就我夹在中间当“总指挥”,实则天天操心“铜炮够不够炸城门”“粮草能不能跟上”,活脱脱一个北伐版“管家婆”。
“主子,最后确认!”苏绾把厚厚的账册拍在案上,额角沾着灰却眼神发亮,“黄河渡口的转运枢纽已搭建完毕,江南的粮船、福建的盐货、工商界换的战马铁器,三天内就能到一批;火器工坊分支也在开封城外选址了,赵铁山带着工匠正连夜赶工,修复战损铜炮的工具都备齐了。”
林霜靠在帐柱上,手里把玩着短铳,银甲上还沾着武昌城外的血渍:“外围据点清剿得差不多了,郑州、洛阳的蒙军残部缩在城里不敢出来,就剩开封城里的帖木儿,抱着他那改良土炮当宝贝,等着咱们攻城呢。”她顿了顿,突然补充道,“这次我保证多用短铳,不总耍长枪了。”
我挑眉看她,拿起朱笔在沙盘上圈出开封西门:“算你识相,再敢把短铳当摆设,我就罚你给所有火器营士兵擦枪管。”转头冲苏绾眨眨眼,“咱们这位林大元帅,总算把‘火器比冷兵器香’刻进脑子里了。言归正传,开封是中原咽喉,拿下它既能控南北交通,又能建补给网,这仗必须速战速决——林霜,你带三万骑兵守东门,别让帖木儿的人跑了;苏绾,你坐镇黄河渡口,盯着粮草弹药,顺便让文工团去阵前喊喊话,就说‘降者免死,返乡分田’,先把蒙军的军心搅乱。”
“得令!”二人齐声应下,林霜转身时披风扫过沙盘,带倒了两个小兵模型,她慌忙扶起来,耳尖微红地溜了出去;苏绾则细心地把账册分类收好,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主子攻城时别往前冲,铜炮威力大,小心溅到碎石。”
我对着她的背影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俩一个当保镖,一个当管家,我这女帝当得真憋屈,连冲个锋都要被念叨。”话虽这么说,还是把她塞给我的护心镜系紧了些——毕竟小命要紧,还得留着看开封城破呢。
攻城号角在黎明时分吹响,二十门新式铜炮一字排开,炮口对准开封西门。“点火!”我一声令下,轰鸣声震得大地颤抖,炮弹如流星般砸向城墙,砖石飞溅,烟尘冲天。我站在中军高台上,看着城墙被砸出一个个大坑,忍不住感慨:“这铜炮要是早几百年出现,哪还有蒙军南下的份?”
身旁的亲兵突然指着城头喊:“主子您看!蒙军开炮了!”我举起望远镜,只见城头架着十几尊土炮,炮口冒着黑烟,炮弹呼啸着飞来,落在宋军阵前炸开,碎石和泥土溅得老高。
“就这?”我嗤笑一声,“帖木儿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火器,这改良土炮,威力还不如咱们刚组建时用的竹管突火枪。”下令火器营轮射,火绳枪的枪声此起彼伏,城头的蒙军士兵纷纷躲到城垛后,土炮的发射节奏瞬间乱了。
“工匠们,上攻城锤!”我挥了挥手,几名工匠推着巨大的攻城锤冲向城门,锤身裹着铁皮,撞在城门上发出“咚咚”巨响。云梯部队紧随其后,士兵们扛着云梯,踩着泥泞的土地,冒着箭矢往上冲。一名士兵刚爬上云梯,就被蒙军的箭矢射中肩膀,他闷哼一声,却没松手,硬是咬着牙爬上城头,挥刀斩杀了一名蒙军士兵。
“好样的!”我忍不住喝彩,转头却见东门方向尘土飞扬,林霜的骑兵正在与突围的蒙军激战。望远镜里,她策马疾驰,手中短铳连发,几名蒙军士兵应声倒地,遇到近身的敌人,她便收起短铳,提起长枪,枪尖翻飞,如入无人之境。最后她冲到突围将领面前,短铳对准其胸口扣动扳机,再顺势挺枪刺穿对方咽喉,动作干脆利落。
“不愧是林大元帅,这短铳用得越来越溜了。”我笑着点头,身后却传来苏绾的声音:“主子,粮草和医疗队都到了,文工团已经在阵前宣讲了,好多蒙军士兵都在探头看呢。”
我回头,见苏绾一身青衣,裙摆沾着泥点,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辛苦你了,”我递给水囊,“蒙军军心已乱,再加吧劲,中午之前定能破城。”
苏绾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眼神坚定:“我已经让民夫们备好担架,等城门一开,就立刻救治伤员;商户代表也带着物资在城外等着了,进城就能复市。”
正午时分,西门终于被攻城锤撞开,宋军士兵齐声呐喊,涌入城中。巷战一触即发,蒙军士兵顽抗到底,却架不住宋军的火器优势,更抵挡不住文工团的喊话攻势——阵前传来的“返乡分田”“降者免死”声穿透硝烟,城墙上不少蒙军士兵放下弯刀,眼神动摇,有的甚至偷偷往城下张望,显然是被勾起了思乡之情。我趴在断墙上观战,见一名年轻蒙军士兵犹豫着扔掉武器,却被军官一刀砍倒,心头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城北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大地都在剧烈震颤。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主子!不好了!帖木儿的残部集结了最后的五千蒙古铁骑,正在城北发起集群冲击,想从北门突围!”
“来得好!”我眼神一凛,转头对身边的亲兵喊道,“传我命令,火器营立刻赶赴北门,列三排轮射阵;林霜,带骑兵迂回包抄;苏绾,让民夫把备用的拒马推上去,堵死他们的退路!”
赶到北门时,只见五千蒙古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战马嘶鸣,弯刀闪烁着寒光,骑士们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疯了似的冲向城门。他们显然是破釜沉舟,连盾牌都弃了,只凭着战马的冲击力和弯刀的锋利,想要撕开一道缺口。
“火器营,准备!”我站在高台上大喊,心跳得飞快。前世在反恐战场,也遇过叛军的集群冲锋,那种生死一线的压迫感,此刻再次袭来,但这次,我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和士兵。
第一排火绳枪士兵齐齐举枪,枪口对准疾驰而来的铁骑。“放!”枪声齐鸣,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蒙古骑士应声倒地,战马悲鸣着摔倒,后面的铁骑却丝毫没有减速,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我瞥见一名宋军小兵被战马撞倒,手中的火绳枪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后续的铁骑踏过,心中一阵抽痛。
“第二排,放!”又是一轮齐射,更多的铁骑倒下,但依旧挡不住他们的势头。蒙古骑兵的冲击力果然名不虚传,转眼就冲到了拒马前,他们挥舞着弯刀,砍断拒马的绳索,试图开辟通道。混乱中,我看到几名百姓自发推着装满石块的 carts 冲向铁骑,用身体挡住冲锋的道路,其中一位老者被战马撞飞,却依旧嘶吼着指向蒙军侧翼,示意宋军迂回——这一幕让我鼻尖发酸,百姓们盼太平盼得太苦了。
“林霜,动手!”我大喊一声。早已迂回到侧翼的林霜立刻率军冲出,骑兵们手持短铳,对着铁骑的侧后方射击,箭矢和子弹交织成一张火力网。林霜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刺穿一名蒙古百夫长的胸膛,随即拔出短铳,一枪崩了另一名试图偷袭的骑士,银甲在乱战中闪着寒光。
“主子,蒙军冲得太猛,拒马快顶不住了!”苏绾跑过来,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我已经让工匠们把几门备用铜炮推过来了,要不要试试平射?”
“当然要!”我咬牙道,“瞄准密集处,给我轰!”
几门铜炮迅速调整角度,对准铁骑集群。“点火!”炮弹呼啸而出,在蒙古铁骑中炸开,血肉横飞,战马受惊狂跳,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乱了。有几名蒙军士兵见状,突然扔掉弯刀,翻身下马跪地投降,嘴里喊着晦涩的汉话:“我要回家……”
我趁机下令:“第三排火绳枪推进,近战部队上刺刀!降者不杀!”宋军士兵们立刻冲上去,火绳枪近距离射击后,拔出刺刀与蒙古骑士展开肉搏。刀光剑影中,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至极。
一名蒙古骑士突破防线,挥舞着弯刀朝着我冲来,眼中满是杀意。我下意识拔出佩刀,却见林霜策马赶来,一把将我推开,长枪横扫,将那骑士挑落马下。“主子小心!”她大喊一声,转身又投入战斗,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口。
苏绾紧紧护在我身边,手里握着一把短剑,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挡在我身前:“主子,别离开我身边。”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冷汗,却笑着说:“别怕,有林霜在,有咱们的士兵和百姓在,这些铁骑迟早是咱们的俘虏。”话虽这么说,手心也全是汗——这胜利的代价,是无数士兵和百姓用血肉铺就的。
激战半个时辰后,蒙古铁骑的冲锋势头终于弱了下来。五千铁骑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见突围无望,纷纷弃械投降,跪在地上哀求着想要回家。帖木儿亲自率军冲锋,他挥舞着一柄巨大的弯刀,斩杀了几名宋军士兵,眼神凶狠如狼,却也难掩眼底的绝望。
“帖木儿交给我!”林霜大喊一声,策马冲向帖木儿。两人立马对峙,帖木儿嘶吼着挥刀砍来,林霜侧身躲过,手中长枪直刺对方心口。帖木儿格挡开来,弯刀顺势劈向林霜的脖颈,林霜后仰避开,同时拔出短铳,对准帖木儿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响起,帖木儿额头溅起一团血花,动作猛地一顿,从马上摔了下来。剩下的蒙古铁骑见主将被杀,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高台上,看着战场上满地的尸体和伤员,心中五味杂陈。医疗队的士兵们忙着救治伤员,不少百姓也自发加入,用布条为士兵包扎伤口,有人端来热水,有人拿出家中仅存的干粮。我走到一名受伤的小兵身边,他的腿被战马踩断,却笑着对我说道:“女帝陛下,我们赢了……开封城是我们的了。”
我眼眶一热,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辛苦你了,好好养伤,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转头看向苏绾,她正红着眼眶清点伤亡人数,声音带着哽咽:“主子,阵亡士兵三百二十七人,受伤一千一百余人……百姓也牺牲了四十二人。”
林霜策马回来,银甲上满是鲜血和尘土,脸上也沾着血渍,却笑得灿烂:“主子,搞定了!”可当她看到战场上的惨状,笑容渐渐凝固,走到一名牺牲的骑兵身边,默默为他合上了双眼。
苏绾连忙上前,拿出手帕想给她擦拭,却被她身上的伤口吓了一跳:“你受伤了!快让医疗队看看!”
“小伤而已,不碍事。”林霜不在意地摆摆手,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这是从帖木儿身上搜的,比上次那个成色好,主子戴着防身。”
我接过玉佩,入手冰凉,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突然觉得这胜利的勋章格外沉重:“下次别这么拼命了,这些士兵、这些百姓,他们都盼着太平,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
“为主子效力,为大宋百姓,属下不怕死。”林霜语气坚定,耳尖却微微泛红,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苏绾在一旁轻轻叹气:“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们会让这代价变得值得。我已经让人统计了牺牲士兵的名单,会给他们的家人发放足额抚恤金,百姓的损失也会全额补偿。”
我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城墙边,望着开封城的全景。城内炊烟袅袅,百姓家中传来零星的笑语,却与城北战场的肃穆形成鲜明对比。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土地,也照亮了士兵和百姓们脸上的伤痕与希望。
“当年在坤宁宫,我刚穿越过来,面对赵汝愚逼宫、谢贵妃通敌,只求能活下去、打退蒙军,”我感慨道,“没想到现在,不仅收复了武昌,拿下了开封,连蒙古铁骑的集群冲击都扛住了。还记得当初瞎琢磨着拉上你们俩组个‘抗蒙青春小队’,能多撑一天是一天,如今这小队没散,还一路打成了北伐主力军。可我从来没想过,这一路要付出这么多代价——那些年轻的士兵,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本可以过着安稳的日子,却为了这乱世太平,把命留在了战场上。”
我顿了顿,声音带着哽咽:“百姓们推着 carts 挡铁骑,士兵们明知会死还往前冲,他们不是为了我这个女帝,是为了‘家’啊。往后我们打下的每一寸土地,推行的每一项新政,都要对得起这些牺牲,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林霜握紧我的手,指腹摩挲着我掌心的薄茧,语气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当年主子说要组‘抗蒙青春小队’,我就想着跟着主子干,不仅是为了护你,更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如今小队没散,咱们的目标也没改,只要能换得华夏太平,就算打到漠北、踏平草原,就算付出再多代价,我也陪你到底。”
苏绾也握紧我的另一只手,掌心温热:“从后宫特训到泉州鏖战,从武昌攻坚到开封破城,我们一路并肩,从没怕过。往后不管是漠北决战,还是治理天下,我都会陪着主子,陪着咱们这‘抗蒙青春小队’,推行轻税、兴农桑、通商贸,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让那些牺牲的人瞑目,一起重铸华夏荣光。”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心头的暖意与沉重。我看着身边的两人,一个勇猛果敢,一个细致周全,从后宫的拘谨相伴到沙场的生死与共,从临安的绝境破局到开封的逐鹿中原,我们一起改写了南宋的命运,也一起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与人性的光辉。我忍不住自嘲:“想当年我在特种部队,见惯了生死,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如今当了女帝,才知道每一条人命都重逾千斤。这‘管家婆’当得,真是越来越揪心了。”
林霜挑眉:“主子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军中事务我多担着。”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有你们俩护着,有百姓们支持,再揪心也得扛着。咱们‘抗蒙青春小队’,可不能半途而废。”
苏绾笑着递来一块蜜饯:“主子尝尝,这是江南运来的,甜而不腻。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接过蜜饯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冲淡了些许苦涩。三人并肩站在城墙边,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满是笃定。开封城破,蒙古铁骑覆灭,只是中原逐鹿的第一步,往后还有漠南决战,还有彻底击溃蒙军的硬仗,但我知道,只要身边有林霜和苏绾,有这“抗蒙青春小队”凝聚的力量,有百姓们的支持,我们就会带着这些牺牲者的期望,一路走下去,直到华夏大地重归安宁,直到再也没有战争与流离。
夜色渐深,府衙内的烛火依旧明亮,苏绾还在整理政务卷宗和伤亡名单,林霜在擦拭她的短铳和长枪,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星空。我靠在椅上,想着明天要推行的新政,要安抚的百姓,要告慰的亡灵,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乱世虽苦,却因身边人的陪伴而充满暖意;这北伐虽难,却因心中的信念而充满力量。
中原逐鹿,开封鏖战,我们赢了。但属于我们的征程,才刚刚过半。漠北的风还在呼啸,蒙军的残余还在负隅顽抗,但我坚信,用不了多久,我们终将率军北上,驱除鞑虏,让中华大地重归安宁,让新宋的旗帜插遍万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