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攻克武昌,直逼中原
晨光刚把武昌城的轮廓染成赭红,我趴在旗舰甲板的瞭望台上,看着远处城头飘扬的蒙古狼头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后传来苏绾急促的脚步声,她怀里抱着的粮草账册堆得比人还高,走到近前时,哗啦啦掉下来好几本,恰好砸在林霜的铠甲上。
“主子,最后一次核对!”苏绾蹲下身捡账册,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攻城器械备齐了铜炮二十门、云梯百架,粮草够全军十日消耗,民夫医疗队也已在城外待命——火器营的短铳都配到小队了,就是林霜姐姐的骑兵,昨夜清剿外围据点时,还在靠长枪拼杀,短铳愣是没掏出来一次。”
林霜闻言,抬手挠了挠头,银甲碰撞声清脆又尴尬:“那不是蒙军跑得太快吗?近身缠斗哪来得及填火药?属下的长枪耍了十几年,砍人比扣扳机顺手多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沾在龙纹常服上的船板碎屑,忍不住自嘲:“瞧瞧咱们这林大元帅,手里握着大宋最先进的短铳,脑子里还停留在‘长枪破阵’的老路子上。咱们都火器化了,你还抱着冷兵器不放,这军事意识要是跟不上,迟早得在战场上吃大亏——上辈子我在特种部队,谁要是放着冲锋枪不用去拼刺刀,高低得被教官罚跑十公里。”
苏绾整理好账册,递来一张武昌城防图:“主子说笑了。林霜姐姐近战功夫天下无双,只是还没习惯火器配合作战。您制定的‘炮轰城门+云梯攻城+侧翼牵制’战术,只要执行到位,定能一战而下。对了,北方入冬早,寒雾重,火器的点火绳容易受潮结冰,工匠们试着用油纸包裹,却总担心不够稳妥。”
我接过城防图,指尖划过标注着“西门薄弱”的红圈,眼神沉了沉:“火器保养可是保命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惊弓之鸟也得小心啄人,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林霜,你率三万骑兵封锁东、北两门,记住,短铳配长枪,远攻近防;苏绾,你在城外坐镇调度粮草弹药;至于火器防冻,等攻城间隙,我亲自教工匠们做。”
话音刚落,林霜已经翻身上马,缰绳一扬:“属下领命!主子放心,这次一定用上短铳!”说罢,她双腿一夹马腹,骑兵队伍如潮水般涌向城外,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看得我忍不住捂紧了鼻子。
“这林霜,嘴上答应得痛快,能不能做到还两说。”我摇摇头,转身走向中军帐,“走吧苏绾,咱们去看看这‘惊弓之鸟’能不能扛住铜炮轰击,顺便给工匠们上堂‘火器保养课’。”
巳时三刻,攻城号角准时响起。二十门铜炮同时点火,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炮弹如流星般砸向武昌西门的城墙。我站在中军高台上,看着城墙被炮弹砸出一个个大坑,砖石飞溅,忍不住感慨:“这铜炮威力是真大,就是后座力太猛,上次试射时,差点把炮手震得坐到地上,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
铜炮装填的间隙,战场突然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风卷着尘土掠过耳畔,远处城头传来蒙军含糊的呼喊,城下的士兵们趁机调整云梯,有人低头擦拭额角的汗水,有人紧了紧手中的火绳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瞥见一名年轻士兵正往火绳上涂油脂,动作有些生疏,想来是刚补充进火器营的新兵。
“稳住!火绳别沾灰,涂油要薄而匀!”我扬声喊道,上辈子在部队教新兵保养枪械的记忆涌上心头,“涂太厚容易粘泥,反而影响点火!”
那新兵愣了一下,立刻按我说的调整动作,身旁的老兵也跟着点头:“女帝陛下说得对,咱们以前只知道擦枪,哪懂这些门道!”
苏绾站在我身边,手里紧紧攥着信号旗:“主子果然精通火器,这些细节工匠们都没想到。”
“这可不是细节,是生死线。”我指着城墙,“你看,第三发炮弹已经砸中城门铰链了,再轰几次,城门就得塌。”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炮轰,西门的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倒塌在地,扬起的尘土弥漫了半个战场。城下的宋军士兵齐声呐喊,推着云梯冲向城墙,蒙军在城头射箭反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一名刚爬上云梯的士兵惨叫一声,箭头穿透了他的肩胛,他从云梯上摔了下来,落在松软的泥土上,疼得蜷缩起身子。
“军医!”我下意识喊了一声,心中一紧。上辈子见过太多战友因装备故障或保养不当丧命,每次都让我心有余悸。
“让火器部队上前压制!”我定了定神,沉声下令,“别让蒙军的箭雨挡了咱们的路。”
信号旗挥动,火绳枪部队立刻上前,排成三排轮射。“砰!砰!砰!”枪声此起彼伏,蒙军的射箭节奏被打乱,城头的士兵纷纷躲到城垛后。宋军士兵趁机攀爬云梯,一个个跃上城头,与蒙军展开激烈厮杀。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一队蒙军精锐骑兵试图冲破林霜的封锁,为首的将领手持一柄弯刀,策马疾驰,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气势汹汹。
“林霜那边有情况!”苏绾也看到了,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我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好看看咱们的林大元帅,是不是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镜头拉近,林霜已经率军迎了上去。她手中的长枪横握胸前,眼神锐利如鹰,看到蒙军将领冲来,并未像往常一样直接挺枪冲锋,而是抬手从腰间拔出一柄短铳——那是工匠特制的骑兵短铳,枪身短小精悍,便于马背操作。
“总算舍得掏出来了!”我忍不住喝彩。
蒙军将领见林霜手里拿着个黑黝黝的铁疙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策马加速,弯刀直指林霜的胸口。距离越来越近,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就在这时,林霜手腕一翻,短铳对准蒙军将领,手指扣动扳机。
“砰!”
枪声清脆,蒙军将领胸前溅起一团血花,动作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眼中满是惊愕。林霜趁机催马上前,长枪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他的咽喉,干净利落地结束了他的性命。
“漂亮!”我大喊一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失去将领的蒙军骑兵顿时乱了阵脚,林霜率军掩杀,手中短铳不时响起。“装弹!”她大喝一声,身旁的亲兵立刻递上填好火药的备用短铳,她接过手顺势一枪,又一名蒙军士兵应声倒地。遇到近身的敌人,她便收起短铳,提起长枪,枪尖翻飞,寒光闪烁,蒙军士兵纷纷倒在她的枪下。短铳的远攻与长枪的近战完美配合,打得蒙军溃不成军,再也不敢试图突围。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我转头对苏绾说,“火器不是摆设,得学会搭配使用。林霜这丫头,总算开窍了。”
苏绾笑着点头:“主子教导有方。现在蒙军的退路被彻底封锁,武昌城已是瓮中之鳖。攻城结束后,咱们赶紧让工匠们跟着主子学学火器保养,也好应对北方的严寒。”
“这就去安排。”我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战场,“让工匠们把油纸、蜂蜡都备好,再烧一锅温水,我亲自教他们处理点火绳。”
城下的攻城战还在继续,宋军士兵凭借火器的优势,不断扩大战果。火绳枪部队轮流射击,压制着城头的蒙军,云梯上的士兵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与蒙军展开巷战。蒙军虽然顽强抵抗,但在宋军的火器面前,终究难以抵挡,节节败退。
午时刚过,武昌城的城头升起了大宋的旗帜,阳光洒在旗帜上,鲜红夺目。进城的路上,沿途百姓纷纷打开家门,夹道欢迎宋军。老人们捧着自家种的粮食,孩子们拿着野花,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久违的笑容。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挣脱母亲的手,捧着一束野花跑到我面前,仰着小脸说:“女帝陛下,这花给你,谢谢你把坏人赶走。”
我蹲下身,接过野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我转头看向身旁的林霜,她身上的银甲染满鲜血,腰间的短铳还在冒着袅袅青烟,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我将野花递到她手里:“林大元帅,这花配你这身战功赫赫的铠甲,倒是相得益彰。不过下次再打仗,记得打完就保养火器,枪管要擦干净,火药要防潮,咱们的家伙可不能掉链子。”
林霜愣了一下,接过野花,耳尖瞬间泛红:“主子教训的是,属下记住了。刚才短铳连续用了三次,确实感觉点火慢了些,回头就按主子说的保养。”
苏绾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递来一个水囊:“主子,一路辛苦,喝点水吧。攻城结束后,工匠们已经在军营外等着了,就盼着主子教他们火器防冻的法子。”
我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征战的疲惫。三人并肩走在武昌的街巷里,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自发地跟着我们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我忍不住自嘲:“没想到我苏凝雁,不仅要当女帝、管后勤,还得兼任‘火器保养教官’,天天逼着元帅用新家伙、教工匠护家伙,真是操碎了心。”
“主子这是为了大宋强军。”苏绾笑着说,“自蒙军南下,我军一直吃亏在武器落后,如今有了火器,再加上主子的保养法子,定能在战场上占据绝对优势。”
傍晚时分,临时军营里一片忙碌。士兵们忙着休整,民夫们运送物资,医疗队救治伤员,而军营外的空地上,几名老工匠已经摆好了家伙:油纸、蜂蜡、细布、温水,还有几支缴获的蒙军土铳和宋军的短铳。我走过去时,赵铁山立刻迎上来,满脸恭敬:“女帝陛下,您可来了!这火器天冷就不听话,我们试了好几次油纸包裹,都怕不顶用。”
“别急,我教你们。”我拿起一支短铳,先拆开枪管,用细布蘸着温水仔细擦拭膛壁,“打完仗的枪管里有火药残渣,不擦干净会生锈,下次用容易炸膛。擦完要晾干,不能留水渍,这是第一步。”
工匠们围得密密麻麻,睁大眼睛看着我的动作,有人还掏出炭笔在木板上记录。我又拿起点火绳,说道:“北方冷,点火绳受潮结冰是大问题。你们用的油纸太单,得先把点火绳晾干,涂上一层薄蜂蜡,再用三层油纸缠绕,接口处用蜡封死,这样既能防潮,又能保温。”
我一边说一边演示,手指灵活地缠绕油纸、涂抹蜂蜡,动作娴熟得如同当年在部队保养枪械。“还有弹药,”我补充道,“火药要放在密封的陶罐里,罐口垫上干燥的草木灰,避免受潮;弹丸要擦干净,别沾泥沾水,不然装弹时会卡住枪管。”
赵铁山拿着处理好的点火绳,凑近篝火试了试,火绳“嗤”地一声点燃,燃烧得均匀而稳定。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妙!真是妙啊!女帝陛下这法子,比我们瞎琢磨的管用多了!这就回去让工坊批量处理,保证每支火器都配上防冻点火绳!”
“不光要配,还要教给每个士兵。”我叮嘱道,“让林霜下令,每天宿营后,士兵们必须按这个法子保养火器,凤卫轮流检查,不合格的罚他练到合格为止。武器是战士的第二条命,保养不好,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属下这就去传令!”林霜立刻应声,转身去安排军务,腰间的短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看得出来,她对这新家伙已经多了几分珍视。
苏绾站在我身边,看着忙碌的工匠们,眼神明亮:“主子,有了这保养法子,北方的严寒再也难不倒咱们的火器了。后续北伐,咱们的战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这只是基础。”我摇摇头,看着远处的北方天空,“蒙军也在学做火器,虽然粗糙,但架不住人多。咱们不仅要武器比他们先进,保养也要比他们好,才能一直占上风。”
夜色渐深,武昌城的灯火渐渐亮起,星星点点,温暖而明亮。临时军营里,士兵们围着篝火练习火器保养,工匠们连夜赶制防冻点火绳和密封陶罐,为后续的北伐做着充分准备。我和林霜、苏绾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灯火,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说真的,”我突然自嘲道,“以前在特种部队,执行任务最多也就几个月,现在这场北伐,打了一年多还没结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要是当年反恐任务没殉职,现在是不是还在部队里训练,不用天天操心粮草、兵器、民心这些琐事,更不用当‘全职教官’。”
“主子要是累了,就多休息几天。”林霜说道,“军中事务和火器训练,属下可以多分担一些。”
“我也可以把政务处理得更细致些,让主子少操心。”苏绾补充道。
我摇摇头,笑了:“累归累,但看到百姓们的笑容,看到武昌城重归安宁,看到士兵们握着保养完好的火器时的自信模样,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再说,有你们陪着,再苦再累也不怕。”我抬手搂住她们的肩膀,“咱们仨从后宫特训到沙场鏖战,从临安到武昌,经历了太多太多。往后,无论是直逼开封,还是远征漠北,我们都要并肩作战,一起见证华夏重焕荣光的那一天。”
林霜和苏绾重重地点头,三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温热的触感交织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坚定与信念。
三日后,宋军休整完毕,兵分三路,向北推进。沿途州县市集,百姓们纷纷夹道欢迎,主动提供蒙军情报、筹集粮草,军民同心,气势如虹。苏绾在武昌设立的临时行政机构高效运转,为北伐大军提供了坚实的后勤保障;林霜率领骑兵开路,手中的短铳与长枪交替使用,清剿沿途残余蒙军,所向披靡;我坐镇中军,统筹全局,指挥大军稳步前进。士兵们腰间的短铳都配好了防冻点火绳,马鞍旁挂着密封的火药罐和弹丸袋,每个人都熟练掌握了火器保养技巧,信心满满。
站在行军的战车上,我望着绵延数十里的宋军队伍,看着士兵们手中闪着冷光的火器,忍不住再次自嘲:“苏凝雁啊苏凝雁,你这辈子算是彻底跟打仗杠上了。从现代特种兵到南宋女帝,从反恐战场到北伐中原,不仅要带兵打仗、推动军事革新,还得兼职火器教官,真是古今中外独一份的‘操心命’。”
身后的苏绾闻言,忍不住笑了:“主子这是开创千古未有之业,自然与众不同。等收复中原,击溃蒙军,主子就是华夏的功臣,名垂青史。”
“名垂青史就不必了。”我摆摆手,“我只希望打完这仗,能和你们一起,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不用再面对刀光剑影,更不用再检查士兵们的火器保养情况。”
林霜策马走到战车旁,手中的短铳泛着冷光,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主子放心,属下定能早日帮您实现这个愿望。等打到漠北,彻底消灭蒙军,咱们就回开封,建一座大园子,种满江南的花,再也不过这种征战的日子。到时候,属下天天陪着主子,还听您的话,把火器保养得妥妥帖帖。”
我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充满了期待。是啊,等北伐成功,华夏重归安宁,我就可以卸下女帝的重担,和身边的人一起,享受盛世繁华。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前方的开封城,还有蒙军的残余势力,还有更艰巨的战斗在等着我们。
北伐的号角再次吹响,宋军的队伍如潮水般向北涌去,直指中原核心——开封。阳光洒在战旗上,照亮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中华重焕荣光的希望之路。
攻克武昌,只是北伐路上的一个里程碑。直逼开封,驱除鞑虏,重铸中华,这才是我的最终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