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全民筑壕,众志成城
三日后的宋军防线前沿,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巨型施工现场。30万百姓加20万步兵挤在绵延百里的平原上,夯土声、号子声、铁锹碰撞声震耳欲聋,连远处掠过的飞鸟都被吓得扑棱棱往南飞。我站在高台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影跟搬家的蚂蚁似的,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阵仗,蒙军探子见了指定以为我在死磕防御,殊不知咱们是在铺诱饵——就等伯颜那老狐狸往里跳。
“主帅,按您的吩咐,前沿50公里壕沟已经成型!宽度五丈、深度三丈,沟底埋了三层尖刺,每隔五十步设一个火器射口,排水渠也挖通了,暴雨天也不怕积水!”秦风策马奔来,脸上沾着泥点,声音里满是兴奋,“老百姓们劲头足得很,说要给家里孩子守出一片安稳地,连夜赶工都不肯歇,还自发编了抗蒙号子,越干越有劲!”
我笑着摆手,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平安扣——这是林霜特意帮我重新串好的,她说“贴身戴着,能护娘娘周全”。“不是我法子绝,是大伙儿不想再受蒙军糟蹋。”我翻身下马,拿起一旁的粗布帕子擦了擦脸,目光却悄悄扫过舆图上标注的“圆形合围区”,“走,下去瞧瞧,别让兄弟们和百姓们累坏了,苏绾那边运过来的粮草和伤药,可得用在刀刃上。”
说起来也巧,苏绾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竟带着一批后勤物资赶来了前线。远远就看见她穿着一身素色劲装,站在物资堆旁清点账目,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却依旧眉眼清亮。见我过来,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工地尘土大,仔细弄脏了衣裳。”
“我再不来,怕是要被你们这群‘拼命三郎’比下去了。”我打趣道,目光扫过她眼下的乌青,“看你这模样,怕是连夜赶过来的?后勤统筹那么忙,不用特意跑一趟。”
苏绾脸颊微红,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小罐蜜饯:“属下听说前线赶工辛苦,特意带了些蜜饯过来,给娘娘和将士们解解乏。再说,50万人的吃喝用度,属下亲自盯着才放心。”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娘娘吩咐的‘后手’物资全备齐了,铁锹、锄头按双倍清点,二线10万步兵和15万百姓已在后方东、南、北三个营地待命,工具都藏在帐篷底下,对外只说轮换休整,没人敢走漏风声。”
我接过蜜饯罐,打开尝了一颗,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样压低声音,“让他们继续装样子,该晒粮草晒粮草,该修补衣物修补衣物,越放松越好。等伯颜的大军被咱们前沿这50公里壕沟勾住,彻底踏入直径100公里的圆心区域,咱们再动手——到时候他们眼里只有正面防线,压根顾不上身后,等反应过来,壕沟都合龙了!”
苏绾心领神会,点头应道:“属下明白,已严令各营地统领,谁敢多嘴,军法处置。”
正说着,林霜一身银甲策马而来,肩上还扛着一把刚缴获的蒙古弯刀。“主帅,苏大人!”她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只是左臂的绷带又厚实了些,“属下刚巡查完东侧防线,百姓们都在拼命干活,就是有些年纪大的扛不动铁锹,属下已安排他们去搬运木料、加固沟壁——对了,后方那些轮换的弟兄,真不用调过来搭把手?前沿人手看着紧,属下心里着急。”
“不用,”我笑着打趣,伸手帮她拂去铠甲上的尘土,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肩膀,她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让他们养精蓄锐,后面要挖的壕沟可比现在多得多,有他们累的。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林霜耳尖泛红,摇了摇头:“属下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她目光落在苏绾手里的草药种子上,好奇地问,“苏大人,这是要种草药?”
“是啊,”苏绾点点头,“战场上药草难得,咱们自己种一些,也能应急。林霜姐姐要是有空,不如跟我一起学学辨识草药?以后在战场上遇到伤员,也能帮上忙。”
林霜向来对这些精细活不在行,却还是爽快点头:“好啊,反正赶工间隙也没事,多学些本事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几日,前线彻底变成了“一边筑壕一边学艺”的奇妙场景。白日里,15万步兵和15万百姓在前沿阵地热火朝天地挖壕沟、夯土墙,号子声此起彼伏,故意做得声势浩大,连蒙军探子的望远镜都能看清“拼死加固防线”的架势;而另外10万二线步兵和15万百姓,则在后方三个营地“悠闲休整”,偶尔帮着搬运物资、晾晒粮草,实则暗地里检查工具、熟悉圆形合围路线,连开挖顺序都演练了三遍,就等一声令下。
到了傍晚收工后,苏绾就带着我和林霜,还有几个感兴趣的士兵,在营地旁的空地上辨认草药。苏绾耐心讲解着每种草药的功效,手指轻轻拂过草叶:“这个是蒲公英,能清热解毒,治跌打损伤;这个是车前草,利尿消肿,士兵们行军赶路,上火了就能用……”
我听得认真,可看着眼前大同小异的青草,还是忍不住犯迷糊。“我说苏绾,你确定这两种草不是双胞胎?”我指着面前的蒲公英和苦苣菜,一脸茫然,“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区分啊?”
苏绾被我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娘娘,您看叶片,蒲公英的叶片边缘有锯齿,苦苣菜的叶片更光滑些。”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您啊,打仗是一把好手,认草药可就差远了。”
我正想反驳,却瞥见一旁的林霜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手里还拿着一株狗尾巴草,认真地问:“苏大人,这个是不是也能入药?看着毛茸茸的,挺可爱。”
苏绾笑得直不起腰,我更是乐不可支,伸手捏了捏林霜的脸颊:“林大统领,你这是把杂草当宝贝了?亏你还能在战场上辨敌真伪,认草药怎么就智商下线了?”
林霜脸颊瞬间红透,慌忙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属下这不是没接触过嘛,看着都差不多。”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草地上,映得三人的影子长长的。笑声在空旷的平原上回荡,暂时驱散了战争的阴霾,只剩下难得的轻松与惬意。
除了认草药,林霜还非要教我骑马。说是“主帅得学会骑马疾驰,万一战场有变,也好快速转移”。我本想推辞——前世在部队学过骑马,可穿越后这具身体虽有特种兵底子,骑马技术却生疏了不少。可架不住林霜的坚持,只能硬着头皮上。
起初,我骑着马慢慢走,林霜牵着缰绳在一旁护着,耐心指导:“娘娘,腰杆挺直,脚踩马镫,身体跟着马的节奏晃动。”她的声音温和,掌心偶尔覆在我的手背上调整缰绳,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让我心里微微一动。
练了几日,我渐渐找到了感觉,林霜便提议试试疾驰。“别怕,属下在您身边,不会有事的。”她翻身上马,坐在我身后,双臂轻轻环住我的腰,握住缰绳,“坐稳了,咱们走!”
马儿嘶鸣一声,撒蹄狂奔起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我下意识地抓紧马鞍,心跳骤然加速。林霜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颈间,让我浑身一僵。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紧张,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娘娘别怕,有属下在。”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力量与安全感。马儿在平原上疾驰,我们的身影在夕阳下交织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
夜里,忙完一天的活计,我们三人就靠在壕沟边休息。苏绾递上随身保存的蜜饯,林霜则坐在我身后,为我揉捏酸胀的肩膀。星空璀璨,银河横贯天际,晚风轻柔地吹过,带来阵阵凉意。远处的工地上,还有零星的火把在晃动,那是轮值的军民在加固壕沟,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交谈声,却丝毫不显嘈杂。
“等蒙军被彻底打垮,这天下,咱们要建前所未有的共治格局!”我望着漫天星斗,眼神亮得惊人,“绝不是让士大夫独断专行,而是要让文人掌理、匠人研技、商人通财、农人固本、医者救民、武者护土,再吸纳特殊人才补全短板,文、理、工、商、农、特殊人才各司其职、共同议事,让每个肯出力、有本事的人都能参与治国!”
我握紧二人的手,语气铿锵:“我穿越而来,浴血奋战,可不是为了最后隐居山林,让之前的努力全白费!我要亲手把这腐朽的旧秩序砸烂,建立一个人人有奔头、华夏能强盛的新天下——你们,就是我最核心的臂膀!”
林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用力点头,声音掷地有声:“属下陪娘娘到底!您要砸旧秩序,属下就为您斩荆棘;您要建共治格局,属下就为您守四方,谁敢阻碍,属下绝不留情!”
苏绾靠在我的肩头,眼中满是炽热的光芒:“属下帮您搭框架、理财政,让文人有施展才华的平台,让匠人有研发的资金,让商人有公平的环境,让农人有安稳的生计,把‘全民共治’的蓝图一步步变成现实!”
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掌心相贴,暖意交融。没有退缩避世的消极,只有共创盛世的坚定,这天下是我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自然要亲手把它打造成最理想的模样,让华夏的荣光超越过往、震撼后世!
夜色渐深,原本轻柔的晚风忽然变得凛冽,卷着沙尘掠过壕沟,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战场的号角提前吹响。远处的火把渐渐熄灭,营地陷入沉沉的寂静,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气氛悄然变得凝重。我站起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走,回帐,有要事商议。”
临时营帐内,烛火被风裹挟着剧烈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帐壁上,忽明忽暗。我将舆图平铺在案上,拿起炭笔,率先在舆图中心画了一个圆圈:“这是咱们的目标合围区,直径100公里,整个包围圈壕沟总长要314公里。”
说着,我在圆圈西侧画出一道粗重的横线:“现在咱们明着挖的,就是这314公里中的50公里前沿壕沟,由15万步兵和15万百姓驻守,故意把防御做得声势浩大,火炮架得密密麻麻,让伯颜觉得咱们要在这里死磕到底。”
林霜眉头微蹙,忍不住插话:“主帅,50公里对着264公里,差距太大了!就算后方50万人同时动手,挖这么长的壕沟至少要五六个时辰,前沿能顶得住吗?伯颜的铁骑冲击力极强,万一没撑到合围就被突破了……”
“所以才要‘吊’着他打。”我抬笔在前沿壕沟旁画了几个小圈,“让前沿部队白天拼死抵抗,火器齐射、火炮猛轰,让他觉得突破近在眼前;晚上派小股部队袭扰,不让他好好休整,却又不真的重创他,吊着他的胃口。他一门心思要冲破正面防线,自然没精力回头查探身后。”
苏绾俯身看着舆图,指尖划过剩余的虚线区域,轻声确认:“属下明白了。264公里分三个方向开挖,每个方向要挖88公里左右。属下带的工具是按双倍备的,但夜间赶工需要火把和油灯,还有民夫和士兵的干粮饮水,得再紧急调配一批,确保中途不误工。”
“立刻安排!”我点头应下,继续用炭笔沿着圆圈剩余部分画完半弧形虚线,在东、南、北三个方向各标了一个小圆圈,“这三个是后手营地,信号一响,三个方向同时开工,各自负责一段,最后在接口处汇合。”
我用炭笔重重圈住整个圆形区域,语气斩钉截铁:“等伯颜全军踏入圆心区域,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正面,后方又是平原开阔地,夜色掩护下,50万人的动静能被马蹄声、呐喊声掩盖。等他们察觉到身后的夯土声、铁锹碰撞声,壕沟至少挖了一半深,想回头突围都晚了!”
“到时候前后左右全是深三丈、宽五丈的沟壑,沟底有尖刺、沟边有火器,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飞!”我掷下炭笔,目光扫过二人,“苏绾,信号旗再确认一遍,务必三个方向同步收到指令;林霜,前沿的袭扰战术和防御布局现在就去落实,弹药加倍供应,就算耗光库存,也要把伯颜的注意力死死钉在正面!”
“属下明白!”二人齐声领命,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战前的紧张感扑面而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沿50公里的防御壕沟愈发坚固,火炮阵列排得整整齐齐,士兵们每日操练不停,呐喊声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蒙军的探子多次靠近侦查,每次都被前沿的“死战姿态”吓得赶紧回报,压根没发现后方三个营地的军民早已摩拳擦掌,苏绾也悄悄补齐了夜间赶工的物资。
百姓们脸上虽满是疲惫,眼神却愈发坚定;前沿的士兵们演得“入木三分”,连秦风都打趣说“再演下去,自己都信咱们要在这儿拼到最后一人了”;后方待命的军民更是憋足了劲,只等一声令下。
次日一早,侦查兵传来加急消息:伯颜的大军已渡过黄河,离前沿防线只剩一日路程,先锋部队阿古拉所部,已经摆出了强攻的架势。
我站在高台上,望着远方尘土飞扬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伯颜,你终于来了。这314公里的圆形天罗地网,这50万军民精心布下的诱饵,就等你一头扎进来——等你察觉身后的杀机时,一切都晚了!
前沿的号子声依旧震天,军民们的呐喊声愈发嘹亮,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蒙军宣告:来啊,咱们就在这儿决一死战!我知道,一场旷世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猎物,已经步步靠近陷阱的中心。
林霜和苏绾走到我身边,三人并肩而立,望着前方蜿蜒的壕沟与涌动的人潮,眼神坚定。这天下,我们要定了;这全民共治的新秩序,我们要亲手建立;这华夏的未来,必将在我们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