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伯颜挂帅，中路压境

第34章：伯颜挂帅，中路压境

蒙古大都的金顶在寒风中泛着冷硬的光，可汗的怒吼据说震碎了三盏琉璃灯——这是潜伏在大都的密探加急送回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大事不妙”的焦灼。我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案，心里直犯嘀咕：苏绾这丫头要是在，指定得拿着账本跟我逐字逐句扒，偏她被我留在临安管后勤统筹，又是调粮草又是整军备，连北伐大营的边都没摸着。

“合着咱们在赣州城刚喘口气，蒙古那边就直接搬救兵了？”我用指尖戳了戳舆图上“伯颜”两个字，那是临时文书刚用朱砂添上去的，红得刺眼，“25万大军，还带5万铁骑，可汗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跟咱们死磕了？”

话刚出口，自己先忍不住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秦风，挑眉道：“老秦，你摸着良心说，这数儿靠谱吗？有没有一种可能？蒙古人也爱往脸上贴金，实际是7万能打的步兵撑场面，剩下18万全是拉粮草、修营寨的民夫？”

帅帐里原本凝重得能拧出水的气氛，瞬间被我这吐槽冲散了些。几个年轻将领憋不住低笑出声，连一直绷着脸的秦风，嘴角也动了动：“主帅，密探说这是从蒙古军粮账册上抄下来的数，按说该掺不了假。但您这么一说，属下倒也觉得悬——25万精锐，就算可汗再信任伯颜，也不至于把家底全交给他。”

“可不是嘛！”我一拍大腿，越想越觉得合理，“苏绾不在这儿，没人帮我算这笔账。上次蒲氏报兵力，说有3万私兵，结果咱们一打才知道，正经能打的就5000，剩下的全是强征来的渔民，连刀都握不稳。蒙古人这套路，估计跟蒲氏差不离，无非是想先用人数吓住咱们。”

一想到苏绾，我又忍不住念叨：“这丫头也是，后勤统筹是重要，可这么大的阵仗，少了她这个‘数据活字典’，我心里都没底。临走前还跟我说，‘娘娘放心，粮草弹药我都按双倍备着，您只管往前冲’，可她忘了，我还需要人帮我戳穿蒙古人的虚张声势啊！”

正说着，帐帘被一股寒风掀开，林霜一身银甲闯了进来，肩上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左臂的绷带在冷风中微微晃动，却丝毫不影响她挺拔的身姿：“主帅，前线侦查回报，伯颜大军已经渡过黄河，先锋部队离咱们防线只剩三天路程了！”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内，见我一脸淡定，补充道，“探子说，蒙军阵列绵延数十里，旗号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头，看着确实像是有二十多万。”

“看着像不代表就是真的。”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穿越过来这么久，打过的硬仗不少，可面对这种级别的“心理战”，还是忍不住想调侃，“当年我在边境反恐，遇到的恐怖分子还说有千人队伍呢，结果咱们一冲进去，才发现大半是拿着木棍的村民，正经带枪的就几十个。伯颜这老狐狸，估摸着是想先用人数唬住咱们，让咱们自乱阵脚。”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敢有半分怠慢。伯颜的军事才能可不是吹的，当年他率军南下时就狠辣果决，就算真有18万民夫，7万精锐也足够棘手——毕竟我前世是特种兵，擅长的是小规模突袭、精准打击，不是指挥数十万大军正面抗衡，说不慌那是骗人的。

“林霜，”我沉下脸，语气瞬间严肃起来，“你再带一队精锐侦查兵，绕到蒙军侧翼去，重点查他们的粮草运输队和营帐规模。民夫和正规军的粮草消耗、营帐排布都不一样，运输队的马车数量、灶台多少，一查便知虚实。”

我顿了顿，叮嘱道：“记住，务必小心谨慎，阿古拉那家伙吃了上次的亏，这次指定警惕性极高，别被他的先锋部队缠上。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不许硬拼，实在不行就撤，咱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消息。”

林霜抱拳领命，眼神坚定：“属下遵命！保证三日之内带回确切消息，绝不辜负主帅信任！”她转身要走，又被我叫住，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带上，遇到紧急情况，就把它抛出去，附近的暗哨会接应你。”

林霜接过玉佩，紧紧攥在掌心，耳尖微微泛红：“属下谢主帅关心！”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去，帐帘晃动间，寒风裹挟着雪花涌了进来，让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将帅帐内的影子搅得支离破碎。

帅帐内再次安静下来，将领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着我下一步部署。我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宋军中路防线前方的平原地带，指尖下的绢布粗糙，仿佛能摸到那片土地的寒凉。思绪飞速运转：蒙古铁骑的优势在平原冲锋，咱们的火器虽强，却架不住骑兵近身突袭；就算林霜查清敌军虚实，7万精锐也难正面抵挡。要破局，就得用蒙古人想不到的法子——他们靠马力，咱们就靠人力，用数量抵消速度，用地形限制冲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开来。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帐内屏息等待的将领们，沉声道：“秦风，你立刻传我军令：调二线20万步兵全员集结，再传令沿途各州府，征集30万百姓，限三日内到中路防线汇合！”

这话一出，帅帐里瞬间鸦雀无声，几个老将猛地抬头，满脸难以置信，花白的胡须都抖了起来：“主帅？20万二线步兵大多是补充兵，战斗力参差不齐，30万百姓更是毫无战阵经验，这……这调过来能顶什么用？”

“有用没用，我说了算。”我打断他的话，指尖重重敲在舆图上那片平原，眼神锐利如锋，“伯颜的铁骑是厉害，但他再厉害，也躲不过我布下的局。这50万人，不是让他们上阵杀敌，而是要办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你们别多问，只管按令行事，三日内务必让所有人到齐！”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见将领们脸上仍有疑虑，补充道：“放心，我自有安排。蒙古人善骑，可他们的马总不能飞过去、钻地下吧？等三日后人到齐了，你们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到时候，保管让伯颜的大军有来无回，就算他真带了25万兵马，也得乖乖被困在这片平原上！”

将领们见我胸有成竹，眼神里的疑虑渐渐消散，秦风率先抱拳领命：“主帅英明！属下这就去传令，保证三日内将20万二线步兵和30万百姓悉数集结到位！”

“等等！”我叫住他，语气放缓了些，“工钱加倍、粮草管够，受伤的按士兵标准抚恤，战死的家人终身赡养！另外，让文工团的柳轻絮带人跟着去动员，告诉大伙儿，这次征召是为了护家守土，是为了不让蒙军再糟蹋咱们的家园，只要齐心协力，咱们一定能打胜仗！”

秦风应声而去，帅帐里的官员们也陆续散去，各自忙碌起来。帐内只剩下我一人，烛火将我的影子投在舆图上，拉得又细又长，透着几分孤绝。外面的风声更紧了，呜呜咽咽的，像是无数冤魂的哭诉，又像是大战前的号角。我抬手按了按眉心，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苏绾不在身边，少了个能跟我半夜掰扯数据、分析利弊的人；林霜又去了前线侦查，连个能说句贴心话的人都没有。这偌大的帅帐，空旷得让人心里发慌。

正出神时，帐帘被轻轻掀开，贴身侍女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主帅，天快亮了，您喝点粥垫垫肚子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接过热粥，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却没什么胃口。我看着碗里的粥，忽然想起苏绾在临安时，总会变着法子给我做些可口的吃食，还会一边看着我吃，一边跟我汇报后勤进度，连士兵们的军鞋磨破了多少双、粮草还能支撑多久，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抬头问侍女，“苏大人有没有发来消息？后勤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主帅，苏大人昨天发来加急信函，说粮草和弹药都已按计划运出，还改良了士兵的防寒衣物，让您放心。”侍女答道，“苏大人还说，等她把临安的后勤事宜安排妥当，就立刻赶过来汇合。”

我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苏绾做事向来稳妥，有她在临安坐镇，50万人的吃喝用度、工具器械肯定能调度得明明白白——这也是我敢大胆征召的底气。可一想到她不在身边，没人帮我戳穿蒙古人的“兵力骗局”，没人陪我分担这如山的压力，还是忍不住有些郁闷。

我放下粥碗，走到营帐门口，推开帐帘，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雪花的气息，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远处的军营里，灯火点点，士兵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二线部队和百姓；不远处的空地上，工匠们正连夜赶制铁锹、锄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火星子在寒风中跳跃，像极了战场上飞溅的血珠——这些工具，正是我为三日后的“大事”准备的。

我望着这一切，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豪情。管他是25万大军，还是7万步兵+18万民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20万二线步兵加30万百姓，50万人齐动手，就算是天罗地网，也能织出来！等林霜摸清敌军虚实，等50万人集结到位，我就要布下一个让伯颜意想不到的局，到时候，保管让他尝尝“瓮中捉鳖”的滋味。

回到营帐内，我重新走到舆图前，拿起笔，在蒙军必经之路的两侧悄悄画了两道虚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道线，就是未来困住伯颜的关键。烛火摇曳，将舆图上的山河映照得忽明忽暗，我仿佛看到了数日后，50万军民挥汗如雨的身影，看到了伯颜的铁骑在平原上寸步难行的窘境，看到了宋军将士们奋勇杀敌的模样。

伯颜，阿古拉，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蒲氏残余，你们尽管来。我有50万军民即将汇合，有先进的火器，有林霜这个能征善战的先锋、苏绾这个稳妥靠谱的后勤，还有一个让你们防不胜防的计划。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我拿起桌上的短刀，在舆图上“伯颜”两个字旁边划了一道圈。老狐狸，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