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早上六点四十五分醒来。

睁开眼睛,天花板上那道裂缝还在那里。他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晨光洒在街道上,空气清新。那辆出租车还停在楼下,车顶和车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动过。

李阳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打开水龙头,水流出来,溅在洗手池里。他捧起水洗脸,凉水刺激皮肤,让他彻底清醒。

换上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面包,煮了两个鸡蛋,烤了四片面包,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坐在餐桌旁吃早饭,李阳看着窗外。阳光逐渐明亮,树叶在微风中摇晃,几只麻雀落在对面楼的窗台上,跳来跳去。

吃完早饭,他洗碗,擦干,收拾好厨房。然后拿起背包,检查了一下——笔记本、几支笔、充电宝、手机、钱包、一瓶水、几块饼干。

拿钥匙,出门,下楼。

推开单元门,外面已经很热了。李阳走到出租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座椅有些烫,他启动车子,等空调吹起来。

挂档,松手刹,驶出小区。

今天他打算去市图书馆。图书馆在市中心,距离大约二十分钟车程。李阳沿着熟悉的路线开,经过几个路口,穿过商业区。

街道依然空荡荡的,红绿灯正常变换。李阳遵守着交通规则,红灯停,绿灯行。引擎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

二十分钟后,他看到前方的市图书馆。

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建筑,六层高,外立面是白色的,配着大面积的落地窗。建筑前面是一个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雕塑,是一个翻开的书本造型。

李阳把车开进图书馆的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下,熄火,拿着背包下车。

走向图书馆正门,自动门感应到他,缓缓打开。李阳走进去,迎面是宽敞的大厅。

大厅挑空设计,天花板很高,悬挂着几盏简约的吊灯。地面铺着浅灰色的瓷砖,干净得发亮。正前方是服务台,服务台后面的墙上挂着"市图书馆"几个金色大字。

服务台的电脑屏幕亮着,显示图书管理系统界面。李阳走过去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借阅统计、馆藏信息、系统公告。

大厅左侧是自助借还书机,一排五台,屏幕全部亮着,显示"欢迎使用"。右侧是电子检索区,摆着十几台电脑,屏幕都开着,显示桌面。

李阳走到其中一台电脑前,坐下,动了动鼠标。屏幕亮起,显示图书馆的检索系统界面。

界面很简洁,顶部是搜索栏,下面是分类导航——文学、历史、科学、艺术、工具书、期刊、地方文献。

李阳在搜索栏里输入"生存手册",点击搜索。

屏幕显示搜索结果,一共找到十二本相关书籍。李阳逐个看了看书名和简介:

《野外生存指南》——介绍野外求生技能,包括搭建庇护所、寻找水源、制作火种、识别可食用植物。

《城市灾难生存手册》——针对城市环境的生存指南,包括应对断水断电、寻找物资、医疗急救、自我防护。

《荒野求生全书》——综合性生存手册,涵盖各种环境下的求生技巧。

李阳记下这几本书的索书号,然后在搜索栏里输入"城市地图",搜索。

屏幕显示几十条结果,大部分是地方文献和地图集。李阳选了几本:

《本市城市规划图集》——详细的城市地图,包括道路、建筑、公共设施分布。

《本市街道详图》——更细致的街道地图,标注了所有街道、小区、商业区的位置。

《本市公共设施分布图》——标注了所有公共设施的位置,包括医院、学校、消防站、警察局、加油站、水厂、电厂。

李阳把这些索书号也记下来,然后站起来,走向书架区。

图书馆的书架区从二楼开始。李阳走到楼梯口,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很宽,两侧是玻璃扶手,能看到楼下的大厅。

到了二楼,李阳看到指示牌——文学类在左,社会科学类在右。他往右走,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工具书区。

书架很高,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每一排都标注着类别和索书号范围。李阳找到生存类书籍所在的区域,开始查找。

书架上的书整齐排列,书脊上印着书名和索书号。李阳顺着号码找,很快找到《野外生存指南》。他抽出书,翻开看了看——厚厚一本,三百多页,有大量插图和图表。

放进背包,继续找。《城市灾难生存手册》在旁边一排,也拿下来,放进背包。《荒野求生全书》在更高的位置,李阳踮起脚,伸手拿下来,也放进背包。

然后他去了三楼,地方文献区。

这一层比较安静,书架间距更大,光线更柔和。李阳找到地图集所在的区域,开始查找。

《本市城市规划图集》是一本很大的书,横开本,硬皮封面。李阳抽出来,翻开,里面是一张张详细的地图,标注着道路、河流、建筑、公园、工业区、住宅区。每一页都是彩色印刷,标注清晰。

他把这本书也放进背包。背包已经很沉了,但还能装。

《本市街道详图》是一本中等大小的书,软皮封面。李阳翻开,里面是分区的街道地图,每个区都标注得很详细,连小巷子都有。

也放进背包。

《本市公共设施分布图》是一本薄一些的书,但信息量很大。李阳翻开,看到里面标注了所有医院、学校、消防站、警察局、加油站的位置,还有水厂、电厂、污水处理厂、垃圾处理厂的位置。

这本书很有用。李阳也放进背包。

背包装满了,他背起来,很沉。

李阳下楼,回到一楼,走到自助借书机前。

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放在扫描区。机器扫描书籍的条形码,屏幕显示"请扫描借书证或身份证"。

李阳把身份证放在扫描区,机器读取信息,屏幕显示"借阅成功,归还日期:一个月后"。

他把剩下的书也一本本扫描借阅,机器全部记录。

借阅完成,李阳把书重新装进背包,背起来,走向打印区。

打印区在大厅的另一侧,有几台多功能打印机,旁边摆着电脑。李阳走到其中一台电脑前,坐下,打开浏览器。

他搜索"城市地图 PDF",找到几个下载链接,点开,下载了本市的高清地图文件。又搜索"生存指南 PDF",找到几篇文章和手册,也下载了。

然后连接打印机,开始打印。

打印机启动,纸张一张张出来。李阳打印了五张城市地图,每张覆盖不同的区域。又打印了几篇生存指南文章,一共二十几页。

打印完,他把纸张整理好,叠起来,放进背包的文件袋里。

从背包里拿出钱包,走到打印机旁边的自助付费机前,扫码支付了打印费,一共十二元。

收好钱包,李阳背起背包,转身离开打印区。

他在图书馆里又转了一圈。去了四楼的期刊阅览室,看了看架子上的杂志和报纸,全都停留在半个月前。去了五楼的电子阅览室,里面有几十台电脑,全部开着,屏幕显示桌面或者浏览器。

李阳坐下,打开其中一台电脑,上网浏览。

新闻网站还能访问,但内容没有更新。社交媒体还能登录,但时间线停滞。视频网站还能看,但没有新视频上传。

他关掉浏览器,起身离开。

下楼,走出图书馆。阳光刺眼,李阳眯起眼睛,走向停车场。

把背包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市档案馆。

档案馆在图书馆附近,开车五分钟就到了。这是一座老旧的建筑,四层高,灰色的外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李阳把车停在门口,下车,走进去。

大厅比图书馆小得多,也朴素得多。地面是水磨石地板,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展示着城市的历史变迁。

服务台的电脑也开着,屏幕显示档案管理系统。李阳走到电脑前,看了看。系统界面显示档案分类——政府文件、城市规划、历史资料、人口普查、工商登记、地籍档案。

李阳点击"城市规划",屏幕显示一个文件列表,按年份排列。他选了最近几年的几份文件,点击查看。

屏幕显示PDF文件,是城市的详细规划图,包括道路网络、供水系统、供电系统、通信网络、排水系统。

李阳把这些文件下载下来,然后走到档案馆的打印区,连接打印机,打印了出来。

又打印了几份公共设施分布图、水厂和电厂的位置图、加油站分布图、医院和药店分布图。

一共打印了三十几页,李阳整理好,装进背包。

然后他去了二楼,查阅历史资料。

档案架上摆满了文件盒和档案袋,标注着年份和类别。李阳找到城市基础设施的档案,翻了翻,找到几份关于供水系统、供电系统、通信系统的技术文档。

这些文档很专业,李阳看不太懂,但他还是复印了几页关键内容,装进背包。

在档案馆待了一个多小时,李阳走出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

他坐进车里,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和一包饼干,吃了,喝了几口水。

然后启动车子,开回住宅区。

回到家,李阳把背包放在客厅茶几上,打开,把书和打印的资料全部拿出来。

六本书整齐摆放在茶几上。打印的地图和文档叠成一摞,也放在旁边。

李阳坐在沙发上,拿起《城市灾难生存手册》,翻开,开始阅读。

书里介绍了很多实用技能——如何寻找干净的水源,如何储存食物,如何制作简易的发电设备,如何处理医疗紧急情况,如何建立安全的居住环境。

每一章都配有详细的图解和步骤说明。李阳一边看,一边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

看了一个小时,他放下书,站起来,走到厨房,煮了一锅面条,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些青菜扔进去。

端到餐桌旁,坐下,慢慢吃完。洗碗,收拾,回到客厅。

继续看书。这次他拿起《野外生存指南》,翻到关于寻找水源的章节,仔细阅读。

书里讲到如何识别可饮用的水源,如何过滤和净化水,如何在没有容器的情况下收集露水和雨水。

李阳把这些内容都记在笔记本上。

然后他翻开那些打印的城市地图,仔细研究。

第一张地图覆盖了整个城市的主城区,标注着所有主干道、公园、河流。李阳用红笔标出自己住的小区,然后标出附近的超市、医院、加油站、图书馆。

第二张地图更详细,标注了所有街道和建筑。李阳在上面标出水厂、电厂、通信基站的位置。

第三张地图是公共设施分布图,李阳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红色标注医院和药店,蓝色标注超市和仓库,绿色标注加油站,黄色标注消防站和警察局。

他把这些地图铺在茶几上,一张张看,一点点标注,建立起城市资源的分布图。

外面,太阳开始西沉,光线逐渐变暖。李阳还坐在客厅里,埋头看书和整理资料。

到了傍晚六点,他才停下来,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街道沐浴在夕阳中,影子拉得很长。路灯还没亮起,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

李阳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回茶几旁,继续整理资料。

他把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重新梳理了一遍,分成几大类——水源、食物、医疗、能源、交通、通信。

每一类下面列出具体的要点和注意事项。

整理完,李阳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把书摞起来,放在书架上。地图折叠好,放进文件袋,也放在书架上。

然后他走进厨房,煮了饺子,配了点酱油和醋,坐在餐桌旁吃完。

洗碗,收拾,洗澡。

穿上睡衣,李阳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城市灾难生存手册》,继续看。

看了半个小时,眼睛有些累了,他合上书,放在床头柜上,关灯。

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窗外,夜幕降临,路灯一盏盏亮起,照亮空荡荡的街道。

城市还在运转,时间还在流逝。

而李阳还在这里,一个人,继续生活。

第1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