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圣诞苹果与藏在围巾里的温度

十二月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刮得教室窗户“呜呜”作响。离圣诞节还有三天，班里已经弥漫着节日的气息，课桌上开始出现包装精美的苹果和彩带。

林溪洲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呆。昨天放学时，他看见校门口的文具店在卖平安果，包装纸亮晶晶的，还系着毛茸茸的丝带，当时脑子一热就买了两个，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送给江亦舟。

送苹果好像有点太刻意了……他戳着练习册上的单词，心里的小人儿打架打得厉害。

“在想什么？”江亦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

“没、没什么！”林溪洲慌忙把桌肚里的苹果往深处塞了塞，脸颊有点热，“就是在想，圣诞节要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江亦舟挑了挑眉，看着他明显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我不缺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想送，我也不介意。”

“谁、谁要送你了！”林溪洲嘴硬道，心里却更慌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平安夜那天，晚自习的气氛格外热闹。同学们互相交换着苹果和贺卡，笑声此起彼伏。林溪洲攥着那个藏了两天的平安果，手心都快出汗了。包装纸上的小熊图案被他摸得有点皱，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

下课铃响的前五分钟，他终于鼓足勇气，趁江亦舟低头做题时，飞快地把苹果塞进他的桌肚，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江亦舟似乎没察觉，直到收拾书包时才发现那个圆滚滚的东西。他拿起苹果，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系着的丝带，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这是你塞的？”他转身问林溪洲，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林溪洲的脸瞬间红透，梗着脖子：“才不是！可能是哪个暗恋你的女生放错地方了！”

“哦？”江亦舟掂了掂手里的苹果，“那真可惜，我只吃别人特意送的。”说着，作势要把苹果扔垃圾桶。

“别扔！”林溪洲赶紧伸手去抢，“是我买的！不行吗？”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江亦舟低笑出声，把苹果重新放回他手里：“逗你的。”他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给你的。”

是一条灰色的围巾，毛线织得很密实，边缘还带着点没藏好的线头，看着有点眼熟。林溪洲忽然想起，前阵子江亦舟晚自习总在偷偷织什么，当时他还嘲笑对方“提前进入老年生活”。

“你织的？”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嗯。”江亦舟的耳尖有点红，“第一次织，可能不太好看。”

林溪洲拿起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还带着点淡淡的温度，像是刚被人捂过。他忽然想起江亦舟冻得发红的指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又暖又软。

“挺、挺好看的。”他结结巴巴地说，赶紧往脖子上围。围巾很长，绕两圈还绰绰有余，把半张脸都埋进去，暖暖的，带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走吧。”江亦舟把平安果放进书包，看着他裹得像只小熊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雪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细小的雪花落在头发上、肩膀上，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林溪洲缩了缩脖子，围巾里的温度让他觉得格外安心。他偷偷看江亦舟，对方的头发上落了点雪花，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平安果。

“江亦舟，”他忽然开口，声音被围巾闷得有点含糊，“明年圣诞节，你还会织围巾吗？”

江亦舟转头看他，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钻。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林溪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想要，每年都给你织。”

林溪洲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好像盛着整个冬天的星光。雪花还在轻轻飘落，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空气里弥漫着平安果的甜香和围巾的暖意。

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一点都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