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藏在笔记里的温柔与未说出口的在意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林溪洲的物理卷子简直惨不忍睹，红叉叉像成群结队的小蝌蚪，爬满了整张纸。他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喂。”江亦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溪洲没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不耐烦地挥开，却听见对方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桌上。

“自己看看。”

林溪洲慢吞吞地抬起头，眼前放着一个浅蓝色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只简笔画的小熊，是江亦舟的本子。他疑惑地翻开，里面却不是江亦舟那工整的笔记，而是……针对他卷子上所有错题的详细解析。

每道题旁边都用红笔标注了错误点，还画了辅助图，甚至连他容易混淆的公式都特意用荧光笔标出来，旁边写着“这里记不住就想苹果落地”——那是他上次上课走神时，被老师点名回答的问题。

林溪洲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指尖划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眼眶有点发热。他知道江亦舟这几天晚自习都在偷偷写什么，当时还嘲笑他“学傻了”，没想到……

“你……”他抬头看向江亦舟，对方正假装看窗外，耳根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顺手写的。”江亦舟的声音有点含糊，“省得你天天问，烦。”

林溪洲看着他嘴硬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酸酸的。他吸了吸鼻子，拿起笔记本往江亦舟怀里一塞：“谁要你写了，我自己会做。”

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连自己都没察觉。

江亦舟愣了愣，看着被塞回来的笔记本，又看了看林溪洲泛红的眼角，忽然低笑出声：“那我扔了？”

“别！”林溪洲赶紧抢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宝贝，“浪费纸不好。”

江亦舟看着他护食似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在他头顶揉了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林溪洲的身体僵了一下，头顶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带着点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没躲开，只是感觉耳朵尖又开始发烫，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林溪洲被几个女生堵在操场边问问题——不是学习上的，是关于江亦舟的。

“林溪洲，你跟江亦舟那么熟，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对啊对啊，他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林溪洲被问得莫名其妙，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像被塞了团棉花。他皱着眉：“不知道，你们问他自己去。”

“我们不敢嘛，”女生们叽叽喳喳，“你帮我们问问呗？就说……就说有女生想给他送水。”

林溪洲的脸色更沉了，刚想怼回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江亦舟的声音：“我不喜欢喝别人送的水。”

女生们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江亦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径直走到林溪洲面前，把其中一瓶递给他：“走了，打球去。”

林溪洲接过水，跟着他往篮球场走，身后传来女生们失望的议论声。他心里那点不舒服忽然就散了，甚至有点偷偷的窃喜。

“你刚才……”他想问江亦舟为什么那么说，又觉得有点别扭。

“不想被打扰。”江亦舟投篮的动作干脆利落，篮球穿过篮网，发出“唰”的轻响，“而且，”他回头看林溪洲，眼神清亮，“我只喝你递的水。”

林溪洲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篮球砸中了似的，脸上瞬间烧了起来。他别过脸，假装看别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连耳根都红透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篮球场上，一个投篮，一个捡球，配合得默契十足。林溪洲看着江亦舟奔跑的背影，忽然觉得，怀里那本写满解析的笔记本，和那句“只喝你递的水”，好像藏着比公式更复杂的东西，让他心跳加速，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指尖传来纸张的温度，像揣了颗小小的太阳。

也许，有些在意，根本不需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