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拓走到她们中间,先看向聂九罗,语气平静却带着提醒:“聂九罗你冷静点。她的决定有风险,但并非全无道理。林喜柔生性多疑,如果幕遮现在突然消失,确实会打草惊蛇,让我们的处境更被动。”
聂九罗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胸口依旧起伏,但没再说话。
炎拓又看向苏幕遮,眼神深沉:“你也冷静。聂九罗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在理。留下来,意味着你每天都要活在刀刃上,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致命。你确定你能承受?能一直演下去?”
苏幕遮抹了一下眼角,用力点头:“我能。”
炎拓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决心有多重。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说的做。但计划必须调整,我们会尽一切可能加强你的防护和撤离预案。另外,”他加重语气,“从现在起,你必须无条件听从我和聂九罗在安全方面的指令,不能擅自行动,不能冒险。这是合作的底线。”
苏幕遮知道这已是他们最大的让步,郑重地点头:“我答应。”
聂九罗这时已经转回头,脸色依旧冰冷,但眼中的怒火已渐渐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担忧取代。她没再反对,只是对苏幕遮硬邦邦地说:“今晚你住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这和上次苏幕遮受伤后留宿是一样的安排,苏幕遮自然没有异议。
炎拓见事已定,便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苏幕遮,嘴角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似玩笑似试探地问:“那……戏还要演下去吗?”
他指的是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林喜柔面前,男女朋友的戏份。
苏幕遮此刻心思还沉浸在刚才的争执和对未来的忧虑中,没听出他话里那点微妙的、关于戏假情真的探问,只当是确认计划,立刻点头,语气认真:“嗯,要演。而且要演得更像。”
炎拓看着她清澈却显然没开窍的眼睛,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倏地漏了气,只剩下一点自嘲的涩意。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淡,有些无奈:“行,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立刻联系。”
门轻轻关上,室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苏幕遮和聂九罗两人。
气氛有些僵持的尴尬。苏幕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聂九罗站在不远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看不清具体表情。
良久,聂九罗才动了。她没说话,转身朝楼上走去,丢下一句:“跟我来。”
苏幕遮默默地跟上。聂九罗带她去了上次养伤时住的客房,里面的陈设几乎没变,干净整洁,仿佛一直预备着她的到来。
“你先洗漱休息。”聂九罗站在房间中央,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仔细听,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换洗衣服在衣柜里,还是你上次那些。”
“谢谢。”苏幕遮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