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终于停了。
空气像刚出锅的蒸笼，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鼻腔里全是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林凡从围墙上跳下来，靴子踩进泥泞的血水里，发出“啪叽”一声。
院子里一片狼藉。弹壳铺了一地，混在黑色的淤泥和残肢断臂中间，在探照灯下闪着冷光。那三个安保队员正瘫坐在沙袋后面，大口喘着粗气，连把枪扶正的力气都没有。
“别装死。”
林凡路过他们身边，踢了一脚离得最近的那个，“去把门口堵上。刚才那大家伙虽然死了，但这门也废了。不想晚上睡觉被丧尸摸进被窝，就赶紧找东西顶住。”
“是……是，老板……”
几人挣扎着爬起来，拖着发软的腿去搬那些备用的钢板和沙袋。
林凡径直走到那具庞大的巨力者尸体旁。
这东西死得透透的，脑袋被开了个大洞，灰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苏浅浅刚才撕咬造成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纤维还在微微抽搐。
这就是二阶变异体的生命力。
林凡蹲下身，也不嫌脏，直接把手伸进了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里。
在那团黏糊糊的组织深处，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
温热，甚至有些烫手。
用力一拽。
一颗拳头大小的晶核被扯了出来。
和普通丧尸那种灰蒙蒙的晶核不同，这一颗通体暗金，表面布满了血管一样的纹路，握在手里甚至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咚、咚、咚。
像一颗强有力的小心脏。
【获得二阶变异晶核（力量型）】
【品质：稀有】
【蕴含高浓度生物能量，建议配合辅助药物吸收，否则可能导致肉体崩坏。】
视网膜上跳出的提示让林凡挑了挑眉。
肉体崩坏？
看来这玩意儿劲儿挺大。
“喵呜~”
苏浅浅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那颗暗金色的晶核，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顶级和牛。
“这个不行。”
林凡把晶核在衣服上擦了擦，揣进兜里，“这玩意儿我也得悠着点吃，你这小身板要是吞了，估计得炸。”
苏浅浅失望地垂下耳朵，用脑袋蹭了蹭林凡的小腿，像是在撒娇讨要补偿。
“行了，今晚给你加餐。”林凡揉了一把她的银发，“去把外面那些普通的晶核收一收，那是你的零食。”
打发走小尸姬，林凡转身走向集装箱区。
柳如烟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看到林凡走近，她立刻迎上来，也不顾他满身的血污，细致地帮他擦拭脸上的污渍。
“没受伤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林凡把手里的斩骨刀递给她，“苏青岚呢？”
柳如烟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压低声音：“在里面缩着呢。刚才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这会儿正抱着膝盖发呆。不过……她刚才确实一直在压子弹，直到手指流血都没停。”
林凡点点头。
只要肯听话，就是好事。
“烧点热水，我要洗澡。”林凡一边解开被血水浸透的外套，一边往里走，“另外，让陈小雨过来一趟。”
……
集装箱内部被收拾得很干净，虽然简陋，但在这种末世里已经是难得的安乐窝。
苏青岚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身上那件白T恤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膝盖上的创可贴也被血水浸透了。听到开门声，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
“坐着吧。”
林凡没看她，径直走进浴室。
几分钟后，水声响起。
苏青岚咬着嘴唇，看着浴室磨砂玻璃上透出的那个人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恐惧、厌恶、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庆幸。
刚才那一刻，当那个巨大的怪物倒在门口时，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这个男人，像个疯子一样跳下去，一刀解决了那个噩梦。
那种纯粹的暴力，在和平年代是野蛮，但在现在，却是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苏小姐。”
陈小雨背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看到苏青岚这副惨样，叹了口气，“老板让我来给你处理手上的伤。”
苏青岚伸出手。
原本保养得如同葱白般的十指，现在全是细碎的伤口，指甲断了好几根，指腹磨出了血泡，有些地方还嵌着黑色的火药渣。
陈小雨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清理着伤口，酒精棉球擦上去的时候，苏青岚疼得直吸凉气，却硬是一声没吭。
“忍着点。”陈小雨低声说，“老板其实……人还行。至少他给了我们吃的，也没把我们扔出去喂丧尸。”
苏青岚苦笑一声。
是啊，没把她扔出去，只是把她当成了私有物品。
“进来。”
浴室里传来林凡的声音。
苏青岚和陈小雨对视一眼。
“叫谁？”陈小雨有些紧张。
“两个都进来。”
陈小雨脸一红，看了看苏青岚，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雾气缭绕。
林凡靠在浴缸边缘，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血色。他闭着眼，眉头微皱，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那颗暗金色的晶核已经被他吞下去了。
狂暴的能量正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撕裂重组，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了滚烫的水银。
这就是二阶晶核的副作用。
如果没有药物辅助，就只能硬抗。
“陈医生，有没有镇痛剂？”林凡睁开眼，眼底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吓人。
“有……有吗啡，还有布洛芬……”陈小雨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翻医药箱。
“不用吗啡，那个会上瘾。”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低吼，“给我打一针镇静剂，或者肌肉松弛剂，随便什么都行。”
陈小雨赶紧配了一支针剂，颤抖着扎进林凡的手臂肌肉里。
药液推进去，那种撕裂般的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体内的燥热却越来越强。
那是力量满溢带来的副作用。
“苏青岚。”
林凡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缩在门口的大明星。
“过来。”
苏青岚犹豫了一下，慢慢挪到浴缸边。
“衣服脱了。”
苏青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现在？”
“别让我说第二遍。”林凡的声音不容置疑，“进来帮我降温。”
苏青岚咬紧牙关，手指颤抖着抓住了T恤的下摆。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当那具足以让无数男人疯狂的完美躯体暴露在空气中时，陈小雨羞得转过身去，脸红得像个番茄。
苏青岚跨进浴缸。
水温很高，烫得她皮肤发红。
她刚坐下，就被林凡一把拉进了怀里。
滚烫的肌肤紧贴在一起。
“你的手很凉。”林凡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滚烫的胸口上，“正好。”
苏青岚的手指触碰到那坚硬如铁的肌肉，感受到下面那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咚、咚、咚。
和那个怪物一样强壮的心跳。
“帮我按按。”林凡靠在她肩膀上，呼吸粗重，“尤其是肩膀和后背。”
苏青岚不敢反抗。她忍着羞耻，双手在林凡宽阔的背脊上游走。
随着晶核能量的逐渐融合，林凡身上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清晰，原本有些灰白的肤色开始恢复红润，甚至透出一股玉石般的光泽。
【力量属性提升：+15】
【体质属性提升：+10】
【获得新技能：重力碾压（初级）】
【骨骼硬化进阶：覆盖范围提升至全身，硬度提升30%】
一连串的数据在脑海中刷屏。
那种撕裂般的痛苦终于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林凡长出一口气，睁开眼。
眼底的血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邃的黑色。
他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青岚。
因为热气蒸腾，她的脸上泛着潮红，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神迷离又带着几分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今天表现不错。”
林凡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语气难得温和了一些。
“虽然枪法烂得像屎一样，但至少敢扣扳机了。”
苏青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
“作为奖励……”
林凡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向下滑动，最后停在她的腰窝处。
“今晚允许你睡在床上。”
苏青岚浑身一颤。
这算什么奖励？
但这确实是她现在能得到的最好的待遇了。至少不用睡在地板上，不用担心半夜被冻醒。
“谢谢……”她声若蚊蝇。
林凡轻笑一声，突然从水里站起来。
水花四溅。
他一把将苏青岚抱起，大步走出浴缸。
陈小雨还背对着他们站在角落里，听到动静也不敢回头。
“陈医生，你可以出去了。”林凡经过她身边时说了一句，“顺便把门带上。”
“是……是！”
陈小雨如蒙大赦，抱着医药箱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
这一夜，集装箱的主卧里并不平静。
那种力量暴涨后的宣泄，让林凡变得格外具有侵略性。
苏青岚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除了紧紧攀附着这唯一的礁石，别无他法。
她的矜持，她的骄傲，在那一次次如同潮水般的冲击中被彻底击碎。
最后，她甚至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身段，用那种以前只在剧本里看过的、极其羞耻的方式去讨好这个男人，只为了让他稍微温柔一点。
直到后半夜，风暴才渐渐平息。
林凡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
苏青岚像只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被子里，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柳如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惨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嫉妒，反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淡定。
“这大明星身子骨确实弱了点。”柳如烟把水递给林凡，“以后得多给她补补，不然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嗯。”林凡喝了一口水，“明天让老赵把那辆防暴车再改改，弄个专门的冷藏柜，多存点肉。”
“对了。”柳如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苏浅浅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截藤蔓。”柳如烟皱起眉头，“红色的，上面长满了倒刺。她说是在围墙外面捡的，而且……那东西好像是活的。”
林凡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
活的藤蔓？
他想起那场诡异的红雨。
看来，这场进化不仅仅是针对动物的。
植物也开始变异了。
“那东西在哪？”林凡问。
“我让老赵用铁桶扣住了，就在院子里。”
林凡掐灭烟头，掀开被子下床。
“走，去看看。”
他披上一件外套，走出房间。
院子里，老赵正蹲在一个倒扣的铁皮油桶旁，手里拿着根撬棍，一脸紧张。
看到林凡出来，老赵赶紧站起来。
“老板，这玩意儿邪门得很！”老赵指着油桶，“刚才还在里面撞得咚咚响，劲儿比狗都大！”
林凡示意老赵退后。
他走到油桶边，手中骨刺弹出。
“起！”
脚尖一挑，油桶翻滚出去。
一团暗红色的东西瞬间弹射而起。
那是一截只有半米长的藤蔓，通体呈现出一种肉质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倒刺，顶端还长着一张类似捕蝇草的口器。
它一脱困，立刻像蛇一样昂起头，那张口器对准了林凡，发出“嘶嘶”的声音。
攻击性极强。
林凡冷哼一声，骨刺挥动。
刷！
藤蔓被斩成两段。
断口处流出的不是汁液，而是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
即使断成了两截，那半截带着口器的部分依然在地上疯狂扭动，试图咬住林凡的靴子。
林凡一脚把它踩爆。
“这……”老赵咽了口唾沫，“这是植物？”
“是变异植物。”
林凡看着靴子上的红色汁液，脸色凝重。
如果连植物都开始变得这么有攻击性，那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城市里的绿化带、公园，甚至路边的杂草，都可能变成致命的陷阱。
“明天开始，清理基地周围一百米内所有的植物。”林凡下令，“连根拔起，用火烧，一点绿色的都别留。”
“明白！”
林凡抬起头，看向远处黑暗的城市轮廓。
红雨虽然停了，但它留下的种子已经发芽。
这个世界，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疯狂的原始森林。
而他们，就是这片森林里挣扎求生的猎物。
或者是……猎人。
林凡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刚刚获得的新力量。
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够强，就能活下去。
并且，活得很好。
“回去睡觉。”林凡转身往回走，“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经过苏浅浅的小窝时，他看了一眼。
小尸姬正抱着一颗普通晶核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她，才是最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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