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空气燥热得像个蒸笼，混杂着汗臭、脚臭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腐烂味道。
十几个人围成一圈，把正在分饭的安然堵在中间。小丫头手里紧紧攥着长柄铁勺，头盔下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像只被狼群围住的小白兔。
柳如烟站在安然身前，几把餐刀虽然悬浮在空中，但明显有些颤抖。她昨晚透支太狠，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加上面对的是活人而非丧尸，那种作为现代文明人的道德枷锁还没完全卸下。
“都退后！”柳如烟厉声喝道，“按顺序排队，每人一勺，谁也不准抢！”
“排队？排个屁！”
领头闹事的是个光头，满脸横肉，穿着件脏兮兮的背心，胳膊上全是纹身。这人叫王猛，之前是强哥手底下的打手，虽然没异能，但力气大，下手黑。
王猛往前跨了一步，唾沫星子横飞：“这粥里全是肉干，凭什么你们几个在屋里吃香喝辣，给我们吃这种稀汤寡水？老子干了一上午活，这点东西喂猫呢？”
“就是！那小白脸自己躲在后面享福，让你个娘们出来管事？”旁边一个瘦高个跟着起哄，眼神猥琐地在柳如烟胸口扫来扫去，“柳行长是吧？以前咱们去银行办业务得看你脸色，现在嘛……嘿嘿，要不你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咱们就不闹了？”
人群里爆出一阵哄笑。
饥饿和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能把人变成野兽。尤其是看到柳如烟这种极品尤物此刻似乎“外强中干”，他们心里的那点恶念就开始疯狂滋长。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刚想操控餐刀给这几个混蛋一点教训，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乐呵乐呵？”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死一般的寂静。
林凡不知何时站在了柳如烟身后。他穿着那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头发还是湿的，刚洗过脸，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得与这个肮脏的工地格格不入。
但他那双眼睛，冷得像冰窖。
王猛看到林凡，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昨天林凡砍瓜切菜般杀光强哥那帮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边十几个人，这小子就算再能打，还能把大家都杀了？以后谁给他干活？
想到这，王猛壮着胆子梗起脖子：“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兄弟们卖力气干活，吃不饱怎么行？再说了，这娘们……”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王猛愣了一下，感觉喉咙有点凉。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根惨白色的、锋利如锥子的东西，正从他的喉结处刺出来。
那东西……好像是从这小子的指尖长出来的？
林凡站在王猛面前，右手依然保持着插兜的姿势，只有左手抬起，食指变成了半尺长的骨刺，轻描淡写地捅穿了王猛的脖子。
就像是用牙签扎破了一颗葡萄。
“呃……咯……”
王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想说话，但声带已经被切断了，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鲜血顺着骨刺滴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溅开一朵朵红花。
林凡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指。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骨刺迅速缩回皮肉之下，指尖恢复如初，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上。
王猛捂着脖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还有谁想乐呵？”
林凡甩了甩手，目光扫过剩下的人。
那个刚才起哄的瘦高个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
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裆里。太狠了！一言不合就杀人，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林凡走到大铁锅前，拿起安然手里的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
“在这个基地，我是天。柳如烟就是我的代言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他舀起一勺粥，倒回锅里。
“给你们吃，是恩赐。不给，是本分。谁觉得自己委屈，大门在那边，随时可以滚。但要想留下来……”
林凡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就给我收起那些小心思。再让我听到一句废话，下场就跟他一样。”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秒。
随后，那个瘦高个连滚带爬地跪好，拼命磕头：“老板饶命！柳姐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像是拜神一样对着林凡和柳如烟磕头。
柳如烟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她看着林凡挺拔的背影，心中那点因为杀戮而产生的恐惧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只有这种绝对的暴力，才能维持秩序。
“安然，继续分饭。”林凡把勺子扔回锅里，“柳如烟，吃完饭挑几个壮点的，把这尸体扔出去喂丧尸。顺便把地洗干净，我有洁癖。”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
半小时后，后院。
老赵正围着那辆运钞车转圈，手里拿着个扳手，愁眉苦脸。
“老板，这车底盘倒是扎实，就是缺东西啊。”老赵指着那两个瘪掉的轮胎，“这防爆胎虽然还能凑合跑，但要是想改装成您说的那种‘战车’，得换新的。还有，我想在车头加个铲斗，车顶开个天窗架机枪……这都需要钢板和焊条。”
“焊条我有，刚才在仓库里翻到了几盒。”林凡靠在车门上，“至于轮胎和钢板……”
他想起了来的时候路过的那家4S店。
就在工地斜对面，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家专门卖越野车的4S店，旁边还连着个修车铺。
“我去给你弄。”
林凡拍了拍车身。
“你先把发动机搞定，把油加满。等我回来，我要看到这车能动。”
“得嘞！”老赵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
林凡没带柳如烟。她虽然精神力恢复了，但毕竟是法师脆皮，这种近距离的搜刮战，还是带个肉盾比较好。
“苏浅浅。”
“喵？”
蹲在墙头晒太阳的苏浅浅跳了下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没吃完的火腿肠。
“别喵了，你是丧尸又不是猫。”林凡无语地扯了扯她的耳朵，“干活去。”
……
正午的阳光毒辣，柏油马路被晒得有些发软。
林凡和苏浅浅一前一后，贴着路边的绿化带快速移动。
街道上的丧尸比昨天少了一些，大概是被昨晚那场杀戮吸引到了别处，或者是被更强的变异体吃掉了。
“吼……”
一只落单的丧尸从废弃的报刊亭后面扑了出来，张着大嘴咬向林凡的脖子。
林凡看都没看，右手反手一挥。
咔嚓！
这只丧尸的脑袋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颈骨粉碎。
二阶觉醒者的力量，恐怖如斯。
现在的他，对付这种普通的一阶丧尸，连异能都不用开，纯靠肉体力量就能碾压。
“前面就是4S店。”
林凡指了指前方那个巨大的玻璃展厅。
展厅的玻璃大门已经碎了，里面停着几辆崭新的SUV，地上散落着一些宣传单和干涸的血迹。
看起来很安静。
但林凡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东西。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后背微微发麻。
“苏浅浅，进去把怪引出来。”林凡躲在一辆侧翻的公交车后面，发出了指令。
苏浅浅点了点头，把火腿肠咽下去，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展厅。
她站在一辆红色的越野车顶上，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嗷——！”
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
下一秒，一道黑影猛地从维修车间的吊顶上窜了出来！
速度极快！
快到连苏浅浅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是一只四肢着地、浑身没有皮肤、肌肉直接暴露在外面的怪物。它的舌头很长，像是一条红色的鞭子，爪子锋利得像剃刀。
舔食者？
不，是敏捷型二阶变异体——猎杀者！
“小心！”林凡低喝一声。
猎杀者并没有攻击苏浅浅，因为它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它在空中一个转折，那双退化得只剩下白膜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躲在公交车后的林凡。
活人的血肉，更香！
嗖！
猎杀者如同一颗红色的炮弹，直接撞碎了公交车的车窗，扑向林凡。
太快了！
如果是昨天的林凡，这一击绝对躲不开。
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凡眼中的世界仿佛变慢了一瞬。他清晰地看到了猎杀者肌肉收缩的纹理，看到了它爪子上滴落的粘液。
骨骼硬化，开启！
林凡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皮肤下瞬间涌起一层灰白色的骨质层，如同穿上了一件外骨骼装甲。
铛！
猎杀者的爪子抓在林凡的手臂上，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火花四溅！
挡住了！
虽然巨大的冲击力让林凡后退了两步，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连他的皮都没抓破。
“就这？”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既然防住了，那就该我了。
趁着猎杀者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林凡双手猛地扣住了它的前爪。
“给我下来！”
他暴喝一声，双臂肌肉隆起，竟然硬生生地将这只体型比他还大的怪物抡了起来！
砰！
猎杀者被狠狠砸在柏油马路上，地面瞬间龟裂。
“吼！”
猎杀者惨叫一声，刚想挣扎着爬起来，苏浅浅已经到了。
银发尸姬从天而降，双膝重重地跪在猎杀者的脊椎上。
咔嚓！
脊椎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猎杀者瘫软在地，只剩下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林凡走上前，右手五指并拢，瞬间化作一把锋利的骨刀。
手起刀落。
噗嗤！
一颗狰狞的头颅滚落一旁。
【击杀二阶变异体（猎杀者），经验值+800】
【获得天赋碎片：极速神经（1/5）】
【吞噬部分生命精华，敏捷+5】
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林凡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
他蹲下身，熟练地剖开猎杀者的脑袋。
一颗淡青色的晶核滚了出来，大概有鹌鹑蛋大小，虽然比不上暴君那颗，但也绝对是好东西。
“给你了。”
林凡随手把晶核扔给苏浅浅。
苏浅浅眼睛一亮，像接飞盘一样一口咬住，嚼得嘎嘣脆。
“谢谢主人！”
吃完晶核，她身上的气息明显强了一截，原本有些灰暗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指甲也变得更加锋利。
“行了，别臭美了。”
林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老赵要的轮胎和钢板，还有这几辆新车里的汽油，都得弄回去。”
他走进维修车间。
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工具，角落里还堆着不少没拆封的轮胎和机油。甚至在一间办公室里，他还找到了一箱没开封的红牛和几条中华烟。
这次出来，赚大了。
……
日落时分。
林凡开着一辆从4S店弄来的皮卡，后斗里装满了物资，轰隆隆地驶回了工地。
大门缓缓打开。
老赵带着几个人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满车的轮胎和钢板，老赵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神了！老板您真是神了！”老赵摸着那些崭新的越野轮胎，爱不释手，“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那辆运钞车底子好，我保证明天晚上之前，给您弄出一辆陆地坦克来！”
“别光说不练。”林凡跳下车，把那几条烟扔给老赵，“拿去分给干活的兄弟，今晚加班。”
“好嘞！谢谢老板！”
几个男人看到烟，眼睛都绿了。这年头，烟比黄金还贵。有了这玩意儿提神，别说加班，通宵都行。
林凡回到集装箱区。
柳如烟正坐在门口的一张折叠椅上，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在记录什么。看到林凡回来，她立刻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温柔的笑。
“回来了？没受伤吧？”
她走过来，自然地帮林凡脱下沾了灰的外套。
这种老夫老妻般的既视感，让林凡心里微微一动。
“没事，顺手宰了个不长眼的。”林凡搂过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家里怎么样？”
“都挺老实的。”柳如烟把笔记本递给他，“我统计了一下物资，大米和面粉还够吃一个月，但水是个大问题。虽然接了些雨水，但如果不净化，喝了容易生病。”
“水的问题明天解决。”
林凡把笔记本合上，目光投向远处。
夜幕降临，城市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狰狞可怖。
但在两公里外，有一座巨大的建筑依然耸立着。虽然没有灯光，但借着月色，依然能看到那醒目的招牌——沃尔玛。
那是这一片最大的超市。
里面肯定有大量的瓶装水，还有各种生活物资。
更重要的是，那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丧尸肯定也多得吓人。
但也意味着，晶核多得吓人。
“明天，等车改好了。”
林凡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我们去把那个超市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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