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混着柴油发电机轰隆隆的噪音，在这个封闭的工地里显得格外压抑。
林凡坐在最高的那个集装箱顶上，手里晃着一瓶刚从强哥私藏里翻出来的冰镇可乐。脚下，原本乱糟糟的营地正在经历一场“大清洗”。
“那个谁，别用手拖，找个推车！”
柳如烟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虽然还带着点喘，但语气里的那股子行长劲儿已经回来了。她手里没拿刀，但那一排悬浮在她身侧半米处的餐刀，比任何鞭子都管用。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幸存者正在搬运尸体。
原本那个瘦猴的尸体被两个男人抬着，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外面的铲车斗里。没人敢抱怨，甚至没人敢抬头看一眼坐在房顶上的林凡。
刚才那一幕杀戮，把恐惧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老板，这……这围墙有个洞，是不是得先补上？”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烂工装的老头哆哆嗦嗦地站在集装箱下面，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图纸，仰着头问林凡。
林凡低头看了他一眼。
这老头叫老赵，据说是这个工地的老技术员，刚才柳如烟筛选人的时候把他挑了出来。
“补。”林凡仰头灌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炸开，“用最粗的钢筋，焊死。要是晚上有丧尸从那钻进来，我就把你塞进去堵眼。”
老赵打了个激灵，连连点头：“懂！懂！那边还有几卷钢丝网，我这就去弄！”
看着老头跑远的背影，林凡眯了眯眼。
这才是末世该有的样子。
各司其职，废物利用。
【基地建设任务更新：清理内部威胁（已完成）】
【当前基地评级：F级（破败不堪）】
【建议：修复围墙，加固大门，建立哨塔。】
视网膜上跳出一行淡蓝色的字。
林凡把玩着手里的可乐罐，捏扁，随手一扔。
“安然！”
“哎！来了姐夫！”
不远处的简易厨房里，安然戴着那个滑稽的大头盔探出头来。大铁锅里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米香混着肉干的味道飘了出来。
这丫头适应能力倒是强，只要有锅有灶，她就能找到安全感。
“多煮点，别像喂猫似的。”林凡喊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底下那些搬尸体的幸存者听到这话，动作明显快了几分，眼神里也多了点光。
在这个鬼地方，能吃顿饱饭，那就是过年。
……
入夜。
工地的探照灯亮了起来，惨白的光柱扫过围墙外的黑暗。
几只闻着味儿游荡过来的丧尸撞在铁皮围挡上，发出“砰砰”的闷响，但很快就被巡逻的苏浅浅解决了。
这只尸姬现在简直就是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只要给够晶核，她能在大门口蹲一宿。
最大的那个集装箱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原本强哥那些恶俗的海报被撕了，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甚至还点了一根香薰蜡烛——这是柳如烟的坚持，她说受不了那股霉味。
林凡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那颗紫色的二阶晶核。
晶核内部的光晕流转，像是一团活着的星云。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股狂暴的能量在冲击着掌心的皮肤，像是要把手掌炸开。
“这玩意儿，劲儿有点大啊。”
林凡深吸一口气。
柳如烟刚洗完澡，裹着那件有点大的男士衬衫坐在旁边，正在用毛巾擦头发。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白得晃眼的腿。
“你要吃了它？”她有些担忧地看着那颗晶核，“苏浅浅都说这东西危险。”
“富贵险中求。”林凡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领口处停留了两秒，随即收回心神，“我现在卡在一阶巅峰，不上不下。要是再来一只暴君，或者是那种速度型的二阶变异体，我不一定能护得住你们。”
柳如烟手上的动作停了。
她放下毛巾，爬上床，跪坐在林凡身后。
“那我给你护法。”
虽然她不知道所谓的“护法”该干嘛，但至少如果林凡失控了，她能第一时间……做点什么。
林凡笑了笑，没说话。
他闭上眼，张开嘴，将那颗鸡蛋大小的紫色晶核直接塞了进去。
咕咚。
晶核入腹。
如果说一阶晶核是清凉的薄荷糖，那这颗二阶晶核就是烧红的煤炭。
轰！
一股恐怖的热流瞬间在胃里炸开，顺着血管疯狂冲刷着四肢百骸。
痛！
剧痛！
林凡猛地弓起身子，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是被大锤一寸寸敲碎，然后又被强行拼接在一起。肌肉纤维在撕裂、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狂暴的能量。
【检测到高阶能量源！】
【天赋“暴食之王”全功率运转！】
【正在解析暴君基因……】
【警告：宿主身体承受压力过大，建议通过宣泄释放部分热量。】
宣泄？
林凡咬着牙，浑身皮肤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体温飙升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身后的柳如烟吓坏了。
她碰到林凡的后背，烫得缩回了手：“林凡！你怎么了？好烫！”
“别……别碰我……”
林凡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双眼赤红。他现在的理智正在被兽性吞噬，那种想要破坏、想要发泄的欲望充斥着大脑。
但他越是这样说，柳如烟越是不敢走。
她看着林凡痛苦的样子，咬了咬牙，伸手抱住了他滚烫的身体。
“我不走。”
冰凉的触感贴上后背，像是一剂镇定剂，让林凡濒临崩溃的理智稍微拉回来了一点。
但紧接着，是更猛烈的反弹。
林凡猛地转身，一把将柳如烟按在身下。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柳如烟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林凡……”她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睛，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并没有挣扎。
“帮我……”
林凡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打磨过。
......
【触发天赋特效：能量灌注】
【眷属“柳如烟”获得强化……】
集装箱外。
苏浅浅蹲在房顶上，歪着脑袋听着里面的动静。
“主人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开心？”
她困惑地挠了挠头，然后警惕地看向围墙外。
那边，有几只不知死活的丧尸正在靠近。
“吼——”
苏浅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利爪弹出，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不管主人在干什么，谁也别想打扰。
……
这一夜极其漫长。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集装箱里的动静才彻底平息。
林凡睁开眼。
那种浑身都要炸裂的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他握了握拳。
咔吧咔吧。
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此时的他，感觉体内仿佛蛰伏着一头凶兽。皮肤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他能感觉到，表皮之下多了一层坚韧的薄膜，普通的刀具恐怕连印子都留不下。
【晋升成功！】
【当前等级：二阶觉醒者（初期）】
【全属性大幅提升！】
【获得新异能：骨骼硬化（主动）——可控制自身骨骼密度，甚至让骨骼刺破皮肤形成外骨骼装甲。】
【获得被动技能：痛觉削弱（中级）】
骨骼硬化？
林凡心念一动。
唰！
几根灰白色的骨刺瞬间从他的指关节处伸出，像是金刚狼的爪子，但更加粗糙、狰狞，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在床头的铁栏杆上轻轻一划。
嗤啦。
坚硬的钢管像豆腐一样被切开，切口平滑如镜。
“好东西。”
林凡收回骨刺，满意地笑了。
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就算手里没刀，他本身就是最强的人形兵器。
他转头看向身旁。
柳如烟还在昏睡。
她看起来惨极了，身上全是青紫色的淤痕，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但诡异的是，她的皮肤却透着一种莹润的光泽，呼吸绵长有力，显然昨晚那场“双修”让她也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林凡伸手帮她盖好被子，没有吵醒她。
他穿上裤子，推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有些凉。
苏浅浅正倒挂在门口的遮阳棚上，看到林凡出来，立刻翻身落地，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
“主人……变香了。”她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迷离。
二阶觉醒者的血肉，对丧尸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忍着。”林凡敲了敲她的脑门，“去把安然叫起来做饭，饿死了。”
“哦……”苏浅浅委屈地揉了揉脑袋，跑开了。
林凡走到空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
远处，老赵正带着几个人在焊接大门，火花四溅。
看到林凡出来，老赵赶紧放下手里的活，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老板，起这么早啊？”
“门修得怎么样了？”林凡问。
“差不多了！加了两层钢板，除非是用炮轰，否则肯定撞不开！”老赵拍着胸脯保证，“对了老板，刚才我在清理后面那个废弃仓库的时候，发现个东西，您可能感兴趣。”
“什么东西？”
“一辆车。”老赵神神秘秘地说，“不是一般的车，是那种……运钞车。”
运钞车？
林凡挑了挑眉。
这倒是有点意思。
这种特种车辆的防御力可比普通私家车强多了，稍微改装一下，就是一辆现成的末日战车。
“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后院的一个偏僻角落。
果然，在一堆废弃的脚手架下面，停着一辆落满灰尘的深蓝色运钞车。车身上印着某银行的标志，轮胎虽然瘪了两个，但整体结构完好无损。
“这车应该是以前停这儿的，还没来得及开走。”老赵搓着手，“发动机我看了，没坏，换个电瓶就能着。就是这轮胎得换，还有油……”
“油我有。”林凡打断他，“你会改装吗？”
“会啊！我以前就是干汽修的！”老赵眼睛一亮，“只要有材料，我能给它加上撞角，还能把窗户封死留个射击孔……”
“行。”林凡拍了拍那厚实的车门，“给你三天时间。我要这辆车能跑，能撞，能杀人。”
“得嘞！”老赵兴奋地应道。
在这个该死的世道，能展现价值，就意味着能活得更久，吃得更好。
林凡绕着运钞车转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有了这辆车，活动的半径就能大大增加。
附近的超市、药店，甚至那个五星级酒店……
都在他的狩猎范围内。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从前院传来。
“凭什么不给我们吃？我们也是人！”
“就是！那女的凭什么管我们？她就是个靠睡上位的婊子！”
林凡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看来，还是有人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他转身，大步朝前院走去。
刚突破二阶，正好缺个试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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