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单元楼的楼道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林凡住的那栋楼如出一辙，大理石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偶尔能看到几个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消防通道深处。
“别出声，跟紧。”
林凡压低声音，手里提着斩骨刀走在最前面。
这栋楼的幸存者大概率要么跑了，要么死绝了。空气中那股尸臭味比隔壁还要浓郁几分，像是发酵了许久的烂肉。
柳如烟紧紧抿着嘴唇，几把餐刀悬浮在她腰侧，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虽然精神力恢复了，但这种随时可能从阴暗角落里窜出怪物的压抑感，还是让她掌心出汗。
安然背着沉重的平底锅和物资包，像只受惊的鹌鹑，死死拽着柳如烟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
“停。”
走到三楼的时候，林凡突然抬手。
楼梯拐角处，一只穿着外卖员制服的丧尸正背对着他们，脑袋一下一下地撞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它的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份早已发霉的外卖袋子。
“柳如烟。”林凡没回头，只是偏了偏脑袋，“练手的机会。”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那只丧尸的后脑勺。
不需要林凡多说，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这个队伍里，没有花瓶的位置。
“去！”
心中默念。
悬浮在腰侧的一把西餐刀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激射而出。
噗！
刀身没入丧尸的后脑，只留下一截刀柄。
那只丧尸动作一僵，连吼叫都没发出来，身体顺着墙壁软软地滑了下去。
“准头不错。”林凡走过去，拔出餐刀在丧尸衣服上擦了擦，递回给柳如烟，“力度还得加强，如果是头骨更硬的变异体，这一下只能给它挠痒痒。”
柳如烟接过刀，手指有些发凉，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不少：“我会注意的。”
几人迅速下到一楼大厅。
透过玻璃门，外面的街道一片死寂。几辆撞毁的私家车横在路中间，车门大开，驾驶座上只剩下干涸的血迹。
正午的阳光毒辣地烤着柏油路面，热浪扭曲了空气。
“对面就是工地。”
林凡指了指马路对面那圈蓝色的铁皮围挡。
围挡的大门紧闭，上面还用粗铁链锁着。但在大门右侧，有一处围挡被人为撬开了一个缺口，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
“苏浅浅，去探路。”
“好的主人。”
苏浅浅像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推开单元门，贴着墙根窜了出去。她在那个缺口处嗅了嗅，回头冲林凡点了点头，示意安全。
林凡这才带着两女快速穿过马路。
刚靠近那个缺口，一股浓重的柴油味混合着烤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烤肉？
林凡挑了挑眉。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烤肉，看来这帮人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还要滋润。
他没有急着钻进去，而是蹲在缺口边，透过缝隙往里看。
工地内部很大，堆满了钢筋和水泥管。在场地中央，几间原本用来给工人住的集装箱板房被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一片空地。
一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正在轰鸣，噪音掩盖了周围丧尸的嘶吼声。
空地上架着一口大铁锅，下面烧着木柴，锅里不知煮着什么，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七八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围坐在锅边，手里拿着啤酒瓶，大声说笑。
“妈的，老张那把弓真不行，刚才那只丧尸明明射中了眼睛还没死。”
“那是你手抖！你看强哥，一箭一个，跟玩似的。”
“嘿嘿，要是能再搞个娘们来就好了……昨天那个太不经玩，两下就没气了。”
听到这话，蹲在林凡身后的柳如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涌。
“人渣。”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
林凡面无表情，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就是末世。
法律崩塌后，人性中的恶会被无限放大。这帮人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丛林法则，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没有约束的暴虐。
“一共八个人。”林凡数了数，“板房里可能还有。那两个拿弓的在二楼阳台放哨，不过现在正在打瞌睡。”
他转头看向柳如烟：“怕吗？”
柳如烟看着那些男人狰狞的笑脸，握紧了手里的刀：“不怕。我想杀了他们。”
“很好。”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安然，你躲在这别动。苏浅浅，二楼那两个归你。柳如烟，控场。剩下的，交给我。”
“行动。”
话音刚落，苏浅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她借助堆在旁边的脚手架，三两下就窜上了二楼。
几秒钟后，二楼传来两声极其轻微的闷哼，紧接着两具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凡不再掩饰，大步从缺口处走了进去。
他走得很闲适，就像是去邻居家串门，手里的斩骨刀拖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滋啦——”
正在喝酒吃肉的男人们愣住了。
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身上。
“谁？！”
一个满脸横肉、胸口纹着下山虎的壮汉猛地站起来，手里还抓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骨头。
林凡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群人，最后落在那口大锅上。
“这肉煮得太老了。”他点评道，“还有，你们这啤酒是常温的吧？没冰镇过怎么喝？”
全场死寂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小子脑子坏了吧？”
“哪来的傻逼？跑这来找死？”
纹身壮汉把骨头一扔，随手抄起靠在椅子旁的一根螺纹钢，狞笑着走过来：“小子，你是来送外卖的？正好，哥几个还没吃饱……”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越过林凡，看到了跟在后面走进来的柳如烟。
那一瞬间，壮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虽然脸上有些灰尘，但那精致的五官和冷艳的气质，在这个满是臭男人的工地里，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
“卧槽……极品啊！”
壮汉咽了口唾沫，眼神瞬间变得淫邪无比，“兄弟们！看来老天爷听见咱们许愿了！送了个大美女过来！”
周围的男人们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眼冒绿光，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饿狼，手里提着各种家伙慢慢围了上来。
“小子，把你身后的女人留下，老子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壮汉挥了挥手里的螺纹钢，一脸嚣张。
林凡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个反派的台词都差不多？”
他抬起头，看着壮汉，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我问个事，这儿谁管事？”
“老子就是！”壮汉拍了拍胸脯，“这一片都是强哥我的地盘！怎么，想拜码头？”
“强哥是吧。”
林凡点了点头。
“借你脑袋用用。”
话音未落，林凡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空气中爆出一声凄厉的破风声。
噗嗤！
那个自称强哥的壮汉甚至还保持着狞笑的表情，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线。
下一秒，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硕大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一直滚到那口大锅旁边，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对着锅底的火焰。
无头尸体晃了两下，喷着血倒了下去。
“啊！！！”
周围的男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杀人了！强哥死了！”
“弄死他！一起上！”
剩下的七个人反应过来，虽然恐惧，但仗着人多，还是大吼着冲了上来。
“柳如烟！”林凡低喝一声。
嗡！
空气震颤。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混混突然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还没等迈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两人直接撞在了一起，摔成一团。
与此同时，一把餐刀如毒蛇般钻入人群。
噗！噗！
两声闷响，那两个摔倒的混混捂着喉咙，指缝里全是血，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抽搐着死去。
剩下的人彻底慌了。
“异……异能者？！”
有人认出了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吓得转身就想跑。
“想跑？”
林凡冷笑一声，手中斩骨刀翻飞，整个人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
经过二阶暴君生命精华强化的身体素质，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刀一个。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全是简单粗暴的劈砍。
断肢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分钟，原本嚣张的八个人，只剩下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还站着。
他手里拿着把西瓜刀，双腿抖得像筛糠，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散发着尿骚味。
“别……别杀我……大哥！爷爷！我错了！我就是个做饭的！”
瘦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刀扔得老远，拼命磕头。
林凡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做饭的？”
林凡瞥了一眼那口大锅，里面翻滚着几块带着皮毛的肉块，看起来像是……野狗？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活人吗？”
“有！有！”瘦猴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在后面的仓库里！关着十几个……都是强哥抓来的……男的干苦力，女的……女的……”
他不敢说了，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柳如烟。
柳如烟此时正捂着嘴，脸色苍白地看着满地尸体。虽然杀了丧尸，但亲眼看到这种屠宰场一样的杀人现场，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带路。”
林凡一脚踹在瘦猴肩膀上。
“苏浅浅，下来洗地。把这些尸体扔出去喂丧尸，别弄脏了我的新基地。”
“是！主人！”
二楼阳台上，苏浅浅轻盈地跳了下来，看着满地的尸体，虽然有些嫌弃肉质不好，但还是听话地开始拖拽尸体。
瘦猴战战兢兢地爬起来，领着林凡往后面的仓库走。
穿过一排集装箱板房，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钢结构仓库，原本是用来存放水泥和钢材的。
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昏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屎尿味和霉味。
刚一进去，林凡就皱起了眉头。
角落里，十几个人蜷缩在草垫子上，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男人们身上全是鞭痕，女人们则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看到有人进来，这些人本能地往后缩，发出惊恐的呜咽声。
“这就是你们的‘战利品’？”
林凡的声音很冷。
虽然他不是什么圣母，也打算在这个末世里建立自己的势力，但他要的是有价值的劳动力和忠诚的下属，而不是这种被折磨废了的牲口。
那个强哥，不仅是个暴徒，还是个蠢货。
“都……都在这了……”瘦猴哆哆嗦嗦地说，“水和食物也在那边的架子上……”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仓库的一侧堆满了成箱的矿泉水、方便面、大米，甚至还有几桶柴油。
这些物资，足够他们挥霍很久了。
“柳如烟。”林凡转过身。
柳如烟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走到林凡身边，看着那些幸存者，眼中满是同情。
“把安然叫进来，让她给这些人弄点吃的。”林凡淡淡地吩咐道，“另外，挑几个身体还行的男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看着办？”柳如烟一愣。
“你是银行行长，管人是你的强项。”林凡看着她的眼睛，“从今天起，这里你说了算。我要你把这里变成一个真正的基地，而不是猪圈。”
柳如烟心头一震。
这是一种放权，也是一种考验。
她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软弱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那种曾经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气场，似乎又回到了她身上。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交给我。”
林凡满意地笑了笑。
他走到物资堆旁，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带走了燥热。
“爽。”
他把剩下的半瓶水浇在头上，洗去脸上的血污。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瘦猴突然眼珠一转，手悄悄摸向腰后。那里藏着一把折叠刀。
这个煞星背对着他，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要杀了他，那个美女就是……
嗖！
一根惨白的骨刺毫无征兆地从林凡腋下穿出，精准地钉进了瘦猴的咽喉。
“呃……”
瘦猴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凡的背影。
林凡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下辈子记住，别在觉醒者面前动杀心。”
“你的心跳声，太吵了。”
扑通。
瘦猴倒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林凡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幸存者们，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各位，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林凡。”
“从现在开始，这里换老板了。”
“只要听话，干活，我就给你们饭吃，给你们水喝，还能保你们不死。”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但如果不听话……”
“这就是下场。”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一个男人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老……老板！”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尊严一文不值。
谁有刀，谁有粮，谁就是王。
林凡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
【任务进度更新：建立庇护所（初步完成）】
【获得经验值+500】
【当前等级：一阶觉醒者（巅峰）】
【检测到基地核心：柴油发电机组。是否绑定为初级基地？】
“绑定。”
林凡在心里默念。
新的征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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