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汽氤氲，镜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昂贵的兰花精油味道，勉强压住了那股钻进门缝的腐臭气息。浴缸很大，是那种带有按摩功能的双人浴缸，此时水面上漂浮着几瓣不知从哪找来的干玫瑰花。
“水温还可以吗？”
林凡靠在浴缸边缘，手里晃着半杯醒好的拉菲，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对面女人身上游走。
柳如烟缩在水里，只露出半个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热水蒸腾下，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既有羞耻，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刚才在客厅的那顿“加餐”，比她想象中还要疯狂。
那种名为【能量反哺】的机制简直是个作弊器。每一次身体的接触，每一次剧烈的律动，都伴随着一股暖流冲刷着她的神经。透支精神力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飘在云端的酥麻感。
她是个成年人，更是个精明的银行行长。她很清楚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更是一种深层次的“绑定”。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引以为傲的社会地位、矜持、尊严，都随着那身职业装一起被撕碎了。
“过来帮我搓背。”林凡放下酒杯，转过身去。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水珠顺着她丝绸般的肌肤滑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她拿起毛巾，跪坐在林凡身后，手指有些颤抖地触碰着他背上那些交错的伤痕。
有些是旧伤，有些是今天刚留下的淤青。
这个男人的背脊宽阔而坚硬，像是一堵墙。
“今天那个大家伙……”柳如烟一边擦拭，一边轻声问道，“以后会越来越多吗？”
“会。”林凡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只是二阶。以后会有三阶、四阶，甚至那种能飞天遁地的怪物。人类在这个生态链里的位置，已经掉到底层了。”
柳如烟的手顿了一下。
“那我们……还能活多久？”
林凡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浴缸里的水猛地溢了出去。
“只要我在，你就死不了。”
他捏着柳如烟的下巴，眼神霸道：“前提是，你得听话，还得有用。”
柳如烟被迫仰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野心，也看到了绝对的自信。
这种自信在末世里，比黄金还要珍贵。
“我……我会努力变强的。”她主动凑上去，笨拙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既然已经卖身给了恶魔，那就彻底一点，哪怕是为了安然，她也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占住一个位置。
……
这一夜睡得很沉。
没有丧尸的挠门声，也没有那种时刻担心被吃掉的恐惧。林凡就像个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
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姐夫！姐夫不好了！”
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拍门声。
林凡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本能让他瞬间摸到了枕头底下的骨刺匕首。
怀里的柳如烟也被惊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大片雪白：“怎么了？有丧尸进来了？”
“别慌。”
林凡拍了拍她的后背，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条运动裤，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门口，安然手里拿着个牙刷，满嘴泡沫，一脸惊恐。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林凡皱眉。
“水……水没了！”安然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急得直跺脚，“我刚刷了一半牙，水龙头突然就不出水了！我去厨房试了，也没有！”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断水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栋高档公寓用的是二次加压供水，一旦市政电网彻底瘫痪，备用电源耗尽，水泵停止工作，高层立刻就会断水。
“电呢？”林凡问。
“电也没了……昨天还能开灯的，今天开关一点反应都没有。”安然快哭了，“姐夫，我们是不是要渴死了？”
林凡没理会小丫头的崩溃，径直走到厨房。
拧开水龙头。
“嗤——”
只有几声干瘪的气流声，连一滴水都没挤出来。
他又去试了试燃气灶。
“哒、哒、哒……”
打火针在响，但没有蓝色的火苗窜出来。
断水、断电、断气。
现代文明的三大支柱，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把家里所有的容器都找出来。”林凡冷静地发号施令，“桶、盆、锅、甚至是花瓶。看看水管里还有没有余水，全部接出来。还有，浴缸里的水别倒，那是最后的储备，用来冲厕所或者……必要时候过滤了喝。”
柳如烟此时也披着睡袍走了出来，听到这话脸色一白。
喝洗澡水？
虽然那是她和林凡洗过的，但一想到那个画面，胃里还是忍不住翻腾。
“别嫌弃。”林凡瞥了她一眼，“等到真正渴的时候，别说洗澡水，就是尿你也得喝。”
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
里面的冷气已经散尽了，冷冻层的冰块开始融化，那几块还没吃的牛排正在慢慢变软。
“安然，今天的任务是把冰箱里所有易坏的食物全部做熟。做成肉干或者卤味，能放得久一点。”
“哦……好！”安然抹了把眼泪，赶紧动了起来。
林凡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那颗紫色的二阶晶核。
晶核在晨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里面仿佛有一团紫色的雾气在流动。
断水断电意味着这栋楼不再是完美的庇护所。
没有水，卫生条件会极速恶化，排泄物无法处理，疫病会随之而来。没有电，晚上一片漆黑，对于人类这种视觉动物来说太危险，而对丧尸却毫无影响。
必须想办法解决资源问题。
或者，换个地方。
“苏浅浅。”
“在，主人。”
一直蹲在阳台栏杆上的苏浅浅跳了下来。她似乎很喜欢高处，那种野兽般的本能让她时刻保持着警戒。
“昨晚那个大家伙的尸体还在吗？”
“在的，被好多小的围着啃呢。”苏浅浅舔了舔嘴唇，“不过肉太老了，不好吃。”
林凡走到阳台，拿起望远镜。
楼下的花园里，那具庞大的暴君尸体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周围聚集的丧尸虽然散去了一些，但密度依然很大。
他的目光越过花园，看向更远的地方。
这片高档小区位于江城的滨江区，周围配套设施很完善。
左边大概五百米，是一家大型进口超市。
右边两公里外，是一座五星级酒店。
而正对面……
林凡调整焦距。
对面是一座还在建设中的商业综合体，工地外围着蓝色的铁皮围挡。塔吊静止在半空，像个死去的巨人。
突然，镜头里闪过一丝反光。
在工地的一栋未完工的大楼顶层，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那是……镜子的反光？
有人在发信号！
林凡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那栋楼大概只有十层高，主体结构已经封顶，但还没有装玻璃。在顶层的一个窗口处，隐约能看到一块红色的布条在飘动。
刚才的反光，应该是有人拿着镜子或者玻璃在对着这边晃。
“有点意思。”林凡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怎么了？”柳如烟端着一杯剩下的红酒走过来，递给林凡。既然水没了，酒就成了替代品。
“对面工地有人。”林凡指了指那个方向，“而且看样子，人数还不少。”
“幸存者？”柳如烟眼睛一亮，“那是好事啊，大家可以互助……”
“互助？”林凡嗤笑一声，抿了一口酒，“柳行长，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规则崩塌的世界里，陌生人比丧尸更危险。丧尸只想吃你的肉，人却想吃干抹净你的一切。”
他转过身，看着屋里的两个女人和一个女丧尸。
“尤其是带着这种极品资源的情况下。”
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脸颊微红，但更多的是寒意。
确实，如果让别的幸存者看到她们，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怎么办？装没看见？”
“不。”林凡摇摇头，眼神变得锐利，“工地里有发电机，有柴油，还有大量的工具和钢材。那是建立基地最好的材料库。”
“而且……”
他顿了顿，把玩着手里的二阶晶核。
“如果那帮人能活到现在，手里肯定有点存货。不管是食物，还是……晶核。”
这就是末世的法则。
掠夺。
“准备一下。”林凡站起身，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既然家里断水断电了，我们就去邻居家‘借’点东西。”
“安然，把做好的肉干打包。柳如烟，把你那几把餐刀磨快点。苏浅浅，把指甲洗干净。”
林凡走到玄关，拿起那把已经有些卷刃的斩骨刀，在鞋柜上磨了磨。
“今天，我们去打猎。”
……
半小时后。
三人一尸整装待发。
林凡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冲锋衣，背着登山包，腰间别着两把骨刺匕首，手里提着斩骨刀。
苏浅浅穿着一套从柳如烟衣柜里翻出来的紧身皮衣——那是柳如烟以前买来骑机车用的，现在穿在尸姬身上，那种狂野与冰冷的结合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柳如烟则是一身干练的牛仔装，长发扎成马尾，几把餐刀插在特制的腰带上。经过昨晚的“滋润”和晶核补充，她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至于安然，虽然林凡本来想让她留守，但这丫头死活不肯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最后只能让她背着一口平底锅和一大包物资跟在后面。
“记住，出了这个门，除了我，谁都别信。”
林凡最后叮嘱了一句，推开了房门。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嘶吼声。
他们并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往上走。
十八层的天台，是观察周围环境的最佳制高点，也是通往隔壁单元楼的捷径。
天台的风很大。
那具二阶暴君的尸骨还躺在那里，散发着恶臭。
林凡走到天台边缘，看着对面那栋未完工的大楼。
距离大概有三百米，中间隔着一条满是废弃车辆和游荡丧尸的马路。
硬闯肯定不行。
“柳如烟，试试你的极限距离。”林凡指着对面马路边的一辆侧翻的公交车，“能感应到那边的东西吗？”
柳如烟闭上眼，眉心微蹙。
无形的精神力像触手一样延伸出去。
五米，十米，二十米……
到了五十米左右，她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
“不行……太远了。”她睁开眼，有些气馁，“我现在最多只能控制五十米范围内的物体，而且重量不能超过十公斤。”
“五十米……”林凡摸了摸下巴，“够用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卷登山绳，一头系在天台的栏杆上。
“我们不走正门，走空中。”
他指了指隔壁那栋楼的天台。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
“跳过去。”
“啊？！”安然看着那十几层楼高的深渊，腿肚子都在打转，“姐……姐夫，这会死人的！”
“掉下去才会死。”林凡面无表情，“不跳，就留在这里等渴死。”
说完，他后退几步，助跑，起跳。
整个人像一只大鸟，稳稳地落在了隔壁楼的天台上。
“过来！”他在对面招手。
苏浅浅自然不用说，这种距离对她来说就像跨过一条水沟，轻盈地跳了过去，落地无声。
剩下柳如烟和安然面面相觑。
“我先来。”柳如烟深吸一口气。
她用念力托住自己的身体，虽然不能飞，但能减轻一部分重力，增加滞空时间。
助跑，起跳。
在念力的辅助下，她竟然跳出了惊人的距离，直接扑进了林凡怀里。
“不错，有点S级觉醒者的样子了。”林凡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把她放下来。
最后只剩下安然。
小丫头站在天台边，看着下面如同蚂蚁般的丧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闭上眼！跳！”林凡吼道，“苏浅浅会接住你！”
安然哇的一声哭出来，闭着眼睛，心一横，猛地冲了出去。
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眼看就要够不着边缘。
唰！
一道银光闪过。
苏浅浅倒挂在栏杆上，一把抓住了安然的背包带子，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了上来。
“呜呜呜……吓死我了……”安然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行了，别嚎了，引来丧尸把你扔下去。”林凡踢了踢她的脚。
这一跳，让他们避开了楼下最密集的尸群，直接到了隔壁单元。
这个单元正对着那个工地。
林凡走到天台边缘，再次举起望远镜。
这次距离更近了。
他清晰地看到，那个挂着红布条的窗口后面，站着两个男人。
手里拿着……弩？
不，是自制的弓箭。
而且，他们正对着楼下的几个丧尸射击，似乎在……取乐？
“看来，我们的新邻居，脾气不太好啊。”
林凡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能在末世初期就有闲情逸致拿丧尸练靶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但这正好。
恶人手里，往往才有好东西。
“走，下楼。”
林凡紧了紧背包带子。
“去会会这帮‘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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