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阳光依旧毒辣，把废弃的城市烤得像块发臭的铁板。
工地后院传来一阵刺耳的电钻声，紧接着是老赵兴奋到破音的吼叫。
“成了！老板！成了！”
林凡从集装箱里走出来，手里提着那把斩骨刀。经过一夜的修整，他现在的状态好得吓人，浑身肌肉紧绷，皮肤下隐隐透着一股玉石般的质感。
柳如烟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条湿毛巾。
两人走到后院，顿时眼前一亮。
原本那辆深蓝色的运钞车已经面目全非。
车头被焊上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撞角，那是用铲车的铲斗切割改装的，边缘磨得锋利，上面还带着暗红色的铁锈。车窗全部被钢板封死，只留出几条窄窄的观察缝和射击孔。
最夸张的是轮胎。四个崭新的越野防爆胎外面，竟然还罩了一层用钢筋编成的“裙摆”，专门防止丧尸被卷进车底卡住轮轴。
整辆车就像一只披着重甲的钢铁犀牛，丑陋，但充满了暴力的美感。
“怎么样老板？”老赵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咧着嘴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我给它起了个名，叫‘绞肉机’。”
“名字俗了点，不过看着挺结实。”林凡绕着车走了一圈，伸手在厚重的装甲上敲了敲。
咚咚。
沉闷的回响让人心里踏实。
“油加满了吗？”
“满了！另外还在后备箱备了两桶。”老赵拍着胸脯，“这车动力足，唯一的缺点就是费油，不过咱们现在也不缺那点柴油。”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三个男人。
这是柳如烟挑选出来的“搬运工”。一个个看起来还算壮实，手里拿着磨尖的钢管和消防斧，虽然腿还在抖，但眼神里多少有了点狠劲。
想吃饱饭，就得拼命。这是林凡定下的规矩。
“柳如烟。”
“在。”
柳如烟走上前，把湿毛巾递给林凡擦手。她今天换了一身更利落的运动装，头发高高盘起，那股行长的威严感越来越重，只有在看向林凡时，眼神才会变得柔顺如水。
“家交给你了。”林凡把毛巾扔回给她，“老规矩，谁敢炸刺，直接宰了。不用等我回来。”
“放心。”柳如烟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划过，“早点回来，晚上……水烧好了等你。”
这暗示够直白。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笑，在她挺翘的臀部狠狠捏了一把。
“走了。”
他拉开沉重的车门，跳进驾驶室。
苏浅浅早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副驾驶，正在好奇地抠着仪表盘上的塑料皮。
那三个搬运工则哆哆嗦嗦地爬进了后车厢。
“轰——！”
发动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排气管喷出一股黑烟。
大门缓缓打开。
钢铁怪兽冲出了工地，碾过路面上的碎石和干尸，朝着两公里外的沃尔玛超市狂奔而去。
……
路况比想象中要差。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废弃车辆，有些还在冒着黑烟。
但对于改装后的运钞车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砰！”
一辆挡路的奇瑞QQ直接被巨大的撞角顶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砸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巨大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周围丧尸的注意。
“吼……”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阴暗的巷子里，无数摇摇晃晃的身影涌了出来。它们闻到了活人的气息，更听到了这嚣张的轰鸣声。
“来了。”
林凡握紧方向盘，眼神冷漠。
前方五十米，密密麻麻的尸群堵住了去路，少说也有两三百只。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种阵仗，他肯定掉头就跑。
但现在……
“坐稳了！”
林凡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发动机转速飙升，巨大的车身带着惯性，像一颗黑色的炮弹撞进了尸群。
砰砰砰砰！
密集的撞击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挡在前面的丧尸瞬间被撞碎，黑血和残肢断臂在挡风玻璃上炸开，又被雨刷器无情地刮走。
车身剧烈颠簸，像是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只不过这“山路”是由血肉铺成的。
“喵呜！”
苏浅浅趴在窗户的射击孔上，看着外面飞溅的血肉，兴奋得直叫唤。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自助餐前的开胃秀。
后车厢里，三个男人死死抓着扶手，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听着外面那种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跟着这位老板出来，虽然危险，但这种碾压一切的快感也是前所未有的。
两公里的路程，硬是开了二十分钟。
终于，那个巨大的蓝色招牌出现在视野里。
沃尔玛超市。
这里的情况比街道上更糟糕。
超市前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丧尸，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几辆购物车倒扣在地上，旁边散落着早已腐烂的尸体。
“这数量……起码上千。”
林凡把车停在广场边缘，眉头微皱。
硬冲进去肯定不行，一旦车陷在尸海里，轮胎再好也得被这些不知疲倦的怪物挠爆。
得引开它们。
“苏浅浅。”
林凡转头看向尸姬。
“去，把它们带走。带得越远越好，然后绕回来找我。”
苏浅浅歪了歪头，虽然有点不情愿离开主人，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她推开车门，像只灵巧的猴子一样窜上了车顶。
“嗷——！！！”
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广场。
这是二阶变异体的威压，也是挑衅。
广场上的丧尸群瞬间炸了锅。它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灰白的眼珠死死盯着车顶上的银发少女。
苏浅浅挑衅地挥了挥爪子，然后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冲向了另一个方向的街道。
“吼吼吼！”
大半个广场的丧尸都被吸引了，像潮水一样追了过去。
原本拥挤的超市入口，瞬间空出了一大片。
“就是现在！”
林凡一脚油门，运钞车咆哮着冲过广场，直接撞碎了超市的一楼玻璃大门，冲进了大厅。
哗啦！
玻璃碎了一地。
车身在大厅中央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住。
“下车！干活！”
林凡抓起斩骨刀，推门跳了下去。
后车厢的门打开，三个男人提着斧头冲了出来，背靠背围成一圈，紧张地盯着四周。
超市里光线昏暗，只有几束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合着发霉的面包味。
虽然大部分丧尸被引走了，但里面依然游荡着不少“漏网之鱼”。
“吼！”
一只穿着收银员制服的女丧尸从柜台后面扑了出来，指甲又黑又长。
林凡看都没看，反手一刀。
噗嗤。
脑袋搬家。
“你们三个，去搬水。”林凡指了指左边的饮料区，“成箱的搬，往车上装。动作快点！”
“是！老板！”
三人不敢怠慢，赶紧冲向货架。
林凡则站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二阶觉醒者的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他能听到角落里老鼠爬过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不同层次的臭味。
还有……心跳声。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在二楼。
“有人？”
林凡睁开眼，目光投向通往二楼的自动扶梯。扶梯上堆满了杂物和尸体，显然是有人故意堵住的。
既然有人活着，那就意味着二楼可能已经被清理过，或者……是个陷阱。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摩擦声从头顶传来。
沙沙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爬行。
林凡猛地抬头。
昏暗的天花板上，通风管道的缝隙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那不是人。
也不是普通的丧尸。
那东西倒挂在管道上，四肢细长得不合比例，关节反向扭曲，像一只巨大的人形蜘蛛。它的嘴巴裂开到耳根，里面满是细密的尖牙，一条分叉的舌头正滴着粘液。
又是一只二阶变异体！
而且是潜伏型的！
“小心头顶！”
林凡大吼一声。
话音未落，那只“蜘蛛丧尸”动了。
它并没有攻击林凡，而是极其狡猾地扑向了那三个正在搬水的普通人。柿子要挑软的捏，这是猎食者的本能。
“啊！”
一个正扛着两箱矿泉水的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肩膀上一阵剧痛。
噗嗤！
蜘蛛丧尸从天而降，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他的锁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按倒在地。
“救……救命！”
男人发出绝望的惨叫。
蜘蛛丧尸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另外两个人吓傻了，手里的水箱掉在地上，竟然忘了逃跑，腿软得像面条。
“找死！”
林凡眼中寒芒一闪。
如果是以前，这距离他可能救不下来。
但现在……
骨骼硬化！
咔吧！
林凡的右手瞬间被一层灰白色的骨质包裹，五指并拢，化作一把锋利的骨矛。
他没有冲过去，而是猛地甩动手臂。
嗖！
一根半尺长的骨刺脱手而出，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精准地射向蜘蛛丧尸的脑袋。
这是他昨晚研究出来的新用法——骨刺发射。虽然消耗有点大，而且射出去还得重新长，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远程杀器。
蜘蛛丧尸反应极快，感应到危险，猛地一偏头。
噗！
骨刺擦着它的太阳穴飞过，钉进了后面的货架里，但还是削掉了它的一只耳朵。
“嘶——！！！”
蜘蛛丧尸吃痛，放弃了嘴边的猎物，愤怒地转过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了林凡。
它四肢用力一蹬，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直接跳到了旁边的货架顶上，然后借力再次扑向林凡。
速度极快！
在空中甚至拉出了一道残影。
“比速度？”
林凡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他丢掉斩骨刀，双手握拳，骨质层瞬间覆盖双臂，形成了一对狰狞的臂铠。
在蜘蛛丧尸扑到面前的瞬间，林凡身体微微下蹲，然后猛地暴起。
一记毫无花哨的上勾拳！
这一拳，汇聚了二阶觉醒者全部的力量，再加上骨骼硬化的加持。
咚！！！
一声闷响，仿佛击中了败革。
林凡的拳头狠狠砸在蜘蛛丧尸的腹部。
这一拳太重了，直接将它的胸骨砸得粉碎，整个身体在空中被打成了弓形。
“给我下来！”
林凡变拳为爪，一把扣住蜘蛛丧尸细长的脚踝，像抡大锤一样，狠狠地把它砸向地面。
轰！
瓷砖地面瞬间龟裂，碎石飞溅。
蜘蛛丧尸被摔得七荤八素，嘴里喷出一股黑血。它还想挣扎，但林凡根本不给它机会。
他一脚踩住怪物的胸口，右手骨刺弹出，对着它的脑袋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世界安静了。
【击杀二阶变异体（潜行者），经验值+900】
【获得天赋碎片：危险感知（1/5）】
【获得稀有材料：毒囊（1/1）】
林凡喘了口气，甩掉手上的血迹。
那个被咬伤的男人还在地上抽搐，脖子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老……老板……救我……”他伸出手，眼神涣散。
林凡走过去，看了看伤口。
没救了。
病毒已经顺着血管扩散，他的瞳孔开始发白，皮肤下隐约有黑色的血管在蠕动。
“对不起。”
林凡声音平静。
噗。
骨刺刺穿了男人的心脏，给了他一个痛快。
剩下两个搬运工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别愣着。”林凡拔出骨刺，冷冷地看着他们，“这就是末世。不想死，就快点干活。把水装满，然后躲进车里锁好门。”
“是……是！”
两人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这次搬水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恨不得多长两只手。
林凡没有再管他们。
他走到蜘蛛丧尸的尸体旁，剖开脑袋，取出了一颗墨绿色的晶核。
这颗晶核比猎杀者的还要大一圈，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收好晶核，林凡抬起头，看向二楼。
刚才那个心跳声，在听到下面的打斗后，变得急促了许多。
而且，不止一个。
“看来，上面挺热闹啊。”
林凡捡起地上的斩骨刀，踩着停滞的扶梯，一步步向二楼走去。
二楼是生活用品区和服装区。
刚一上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但这里的血腥味，和楼下的腐臭味不同。
这是新鲜的血。
在扶梯口，堆着十几具尸体。不是丧尸，是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应该是超市的员工。死状极惨，有的被砍掉了头，有的被开膛破肚。
伤口很平整，是利器造成的。
人为的？
林凡眯起眼睛，握紧了刀柄。
他放轻脚步，顺着血迹往里走。
在经过一排倒塌的货架时，他听到了说话声。
“妈的，这小娘们嘴还挺硬。”
“别打了，再打就死了。老大说了，要活的，这可是个稀缺货。”
“嘿嘿，要是能先尝尝鲜就好了……这种极品，以前在电视上才能看见。”
声音是从员工休息室那边传来的。
林凡悄无声息地靠过去。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
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三个男人，手里拿着西瓜刀和铁棍，正围着一张椅子。
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
虽然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依然掩盖不住那惊人的美貌。
那是一张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封面上的脸。
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哪怕穿着一身破烂的运动服，也透着一股清冷的高级感。
此刻，她紧闭着双眼，嘴角带着血丝，显然已经昏迷了。
而在她旁边的地上，还跪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正瑟瑟发抖地给其中一个男人包扎伤口。
“这倒是……意外收获。”
林凡挑了挑眉。
那个被绑着的女人，他认识。
或者说，末世前的宅男林凡认识。
国民女神，当红影后——苏青岚。
没想到，她竟然被困在了这里。
而且看样子，这帮人并不打算善待这位大明星。
林凡没有急着冲进去。
他看了一眼那个给男人包扎的女孩。手法娴熟，动作利落，虽然害怕，但依然保持着专业。
医生？或者是护士？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末世，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价值比十个影后都要高。
当然，如果是影后加医生……
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吱呀——”
林凡推开了门。
“谁？！”
里面的三个男人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
看到门口站着个浑身是血、手里提着把大砍刀的年轻人，几人明显愣了一下。
“你谁啊？怎么上来的？”领头的一个刀疤脸警惕地问道。
楼下那么多丧尸，这小子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上来？
“我是来购物的。”
林凡笑了笑，目光越过他们，落在那个白大褂女孩身上。
“顺便，招个聘。”
“招聘？”刀疤脸一脸懵逼。
“对。”林凡指了指那个女孩，“我们要个医生。至于你们……”
他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下辈子记得，别挡路。”
话音未落，林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二阶觉醒者的速度，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瞬移。
刀光一闪。
最靠近门口的一个男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疑惑上。
“操！点子扎手！一起上！”
刀疤脸大吼一声，举起西瓜刀就砍。
可惜，太慢了。
林凡侧身避开，左手探出，一把掐住了刀疤脸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咯咯……”
刀疤脸双脚乱蹬，脸憋成了猪肝色。
“这就是你们的老大？”林凡有些失望，“太弱了。”
咔嚓。
随手捏断了脖子，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一边。
剩下的最后那个男人吓尿了，手里的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扑通一声跪下。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被逼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林凡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那个白大褂女孩。
女孩吓得缩成一团，抱着头不敢看他。
“你是医生？”林凡问。
女孩颤抖着点了点头：“实……实习医生……”
“叫什么？”
“陈……陈小雨。”
“很好。”林凡伸出手，把她拉起来，“陈医生，恭喜你，你被录用了。”
他又看向椅子上昏迷的苏青岚。
“至于这位……”
林凡伸手挑起苏青岚的下巴，看着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既然是赠品，那就一起带走吧。”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主人！我回来啦！”
苏浅浅那欢快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哒哒哒！
枪声？
林凡脸色一变。
这超市里，还有别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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