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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疏离

属于我的依赖,知途迷返

夜色如墨,将整座校园浸得发沉。晚风卷着深秋的寒意,刮过光秃秃的树枝,枝桠摇晃着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压抑着啜泣。祁淮的脚步踏过湿漉漉的石板路,鞋底碾过枯黄的落叶,发出“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震得他心口发疼。

他已经找了整整三个小时。从沈钰最常去的银杏林——那里的每一棵银杏树都印着他们一起背辩词的影子,金黄的落叶曾铺满两人并肩走过的小径;到辩论队专属的自习室——桌上还留着两人分着吃的半块面包屑,台灯下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彼此补充的论点;从操场角落那片他喜欢待的草坪——沈钰曾在那里靠着他的肩晒过午后的太阳,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手腕的檀木手绳;到宿舍楼下的长椅——无数个夜晚他们一起在这里聊到深夜,话题从辩题延伸到遥远的未来。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翻遍了,甚至连学校后门那条偏僻的小巷都没放过,却连沈钰的影子都没看到。

手机电量早已告急,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未接来电的记录,有队友的询问,有手下汇报安全情况的,唯独沈钰的号码,依旧固执地显示着“无人接听”。祁淮靠在教学楼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冰凉得几乎失去知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快要窒息,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尖锐的痛感。他的檀木信息素自始至终维持着恒定的浓度,冷硬而克制,丝毫不显波动,只有他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泄露着内心的焦灼。

他不敢深想,沈钰会不会出什么事。下午那个该死的误会像根刺扎在心头——梧桐树下,那个Omega突然脚滑倒向他,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却恰好被赶来的沈钰撞见。他能想象出沈钰当时的眼神,清冽的雪松气息恐怕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沈钰会不会因为这个,一时想不开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更让他心惊的是,暗处那些盯着他的人,最近动作频频,已经查到了他原来的宿舍地址,那些人手段狠辣,甚至会利用Omega的易感期来要挟对手,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沈钰的存在,趁他不备下了手?一想到沈钰可能会因为自己陷入危险,祁淮的指尖就控制不住地发抖,可萦绕周身的檀木信息素,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

他掏出烟盒,颤抖着抽出一支烟,却怎么也点不着火。风太大,打火机的火苗刚窜起来就被吹灭,反复几次,滚烫的火苗蹭过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才猛地回过神,烦躁地将烟和打火机扔回口袋。尼古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他必须保持绝对清醒。

他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沈钰还在等着他,他不能乱。

祁淮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不远处的人工湖。湖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倒映着清冷的月光,岸边的长椅上,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晚风卷走。

是沈钰。

祁淮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过去,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周身的檀木信息素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浓度,没有丝毫急促的迹象,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内心的波澜。

沈钰坐在长椅上,怀里紧紧抱着那本被雨水打湿过的辩论资料,纸张皱巴巴的,沾着泥土的痕迹,边角已经有些破损。他的头发被晚风吹得凌乱,额前的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湿漉漉地耷拉着,微微颤抖着,像是雨后受伤的蝶翼。他的头微微垂着,肩膀也轻轻颤抖着,周身的雪松信息素一如既往的清冽干净,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孤寂,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在了这片夜色里,那份破碎感,全藏在他低垂的眉眼间,与信息素无关。

祁淮站在他面前,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平日里在辩论场上挥洒自如、在对手面前冷静果决的Alpha,此刻竟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脆弱的Omega,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钝痛。

沈钰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像是一夜未眠。他看向祁淮的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曾经的熟悉与亲近都被这寒夜的湖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你怎么来了?”沈钰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惫,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尾音微微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他周身的雪松信息素没有任何异动,依旧是那股清冽的味道,只是听在祁淮耳里,却比寒冬的风还要刺骨。

祁淮蹲下身,与他平视,目光先落在他怀里的资料上,又缓缓移到他苍白的脸,指尖动了动,终究是没敢碰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这脆弱的平衡彻底崩塌。“我……我找了你很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手机打不通,我怕你出事。”他的檀木信息素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丝毫靠近的意图,和他这个人一样,克制得近乎残忍。

沈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底的空洞里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却是嘲讽的波纹。“找我做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资料,又抬眼看向祁淮,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扎在祁淮心上,“陪你的Omega去啊。我看他对你,倒是挺依赖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祁淮急声解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我只是扶了他一下,他脚下滑了,快要摔倒了,我总不能看着他摔在地上。”他想把当时的细节都说清楚,想告诉沈钰那个Omega的纠缠与他无关,想让他知道自己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檀木信息素依旧平稳,没有因为情绪的起伏而有丝毫变化,只有他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内心的焦灼。

“够了。”沈钰打断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祁淮,我累了。”

他站起身,怀里的资料“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被晚风卷起又落下,像是他此刻凌乱的心绪。他没有去捡,只是静静地看着祁淮,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疏离。“辩论队的训练,我不会缺席,全国赛我也会全力以赴。”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却异常清晰,“只是……以后除了比赛和训练,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有回头。清冽的雪松信息素随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浓度始终如一,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刚才的难过与委屈,都只是祁淮的错觉。

祁淮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资料,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上面还残留着沈钰的泪水和雪松信息素的清冽气息。晚风卷起他的衣角,带来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檀木信息素依旧维持着恒定的浓度,冷硬而克制,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控,只有他死死攥紧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有些发青,纸张被他捏得皱皱巴巴。他看着沈钰消失的方向,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纸张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那些暗处的威胁,那些针对他的阴谋,他不能让沈钰卷入其中,不能让他承受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危险。这份克制,不仅体现在他的信息素上,更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祁淮坐在沈钰刚才坐过的长椅上,将捡起来的资料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放在身边。他掏出手机,仅剩的电量支撑着他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与刚才的脆弱判若两人。“那些人,查到沈钰的具体信息了吗?”

“祁哥,还没有完全查到,但他们已经知道沈钰是辩论队的,也知道他和你走得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下午那个Omega,就是他们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挑拨你和沈钰的关系,让你分心,同时也试探沈钰在你心里的分量。”

祁淮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蛰伏的猛兽,周身的气场陡然凛冽,可萦绕在他身侧的檀木信息素,依旧是那副平稳无波的模样。“继续查,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在全国赛前把他们的老巢端掉。”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另外,加派人手保护沈钰,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行踪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祁哥。”

挂了电话,祁淮将手机扔在一边,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抓了抓,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不想这样对沈钰,不想用这种伤人的方式保护他,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暂时推开沈钰,只能用这种冷漠的态度让那些人觉得沈钰对他并不重要,才能让沈钰远离危险。

只是,看着沈钰刚才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疼得无以复加。他想起沈钰招新时怯生生的样子,想起他第一次参加辩论比赛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依旧坚持把论点说完的倔强;想起两人在训练室熬夜练题,沈钰趴在桌上睡着,头不自觉地靠在他肩膀上的温暖;想起银杏林里,沈钰红着脸告白时,眼里闪烁的光芒,像星星一样耀眼。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次次割在他的心上。

祁淮在湖边坐了很久,直到夜色越来越浓,寒意浸透了他的骨髓,他才缓缓站起身,拿起整理好的资料,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沉重,檀木信息素依旧平稳如初,冷硬而克制,只是眼底的红血丝和脸上未干的泪痕,暴露了他内心的痛苦。

回到宿舍,祁淮将资料放在桌上,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宿舍里空荡荡的,没有了沈钰在隔壁时的动静,显得格外冷清。他拿出白天没喝完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燥热与痛苦。

他的手机又响了,是队友发来的消息,说沈钰已经回到了宿舍,看起来状态很不好,晚饭也没吃。祁淮看着消息,指尖微微颤抖,他多想立刻冲到沈钰的宿舍,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心疼,告诉他人那些误会都不是真的,可他不能。

他只能回复:“明天训练提前半小时,让他早点休息,明天我带早餐过去。”

发送完消息,他将手机扔在一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沈钰的身影,他苍白的脸,泛红的眼眶,还有转身时决绝的背影,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疼不已。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室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沈钰依旧按时参加训练,依旧认真准备全国赛,只是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以前那样和祁淮讨论辩题,也不再接受他递过来的蜂蜜水。他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默默地看着资料,偶尔抬头,目光与祁淮相遇,也会立刻移开,像是在躲避什么。

祁淮依旧会每天给沈钰带一杯三分甜的蜂蜜水,放在他的桌角;依旧会陪他练题到深夜,在他卡壳时,用笔尖轻轻点着辩题的关键点,却不再开口提醒;依旧会提前帮他占好靠窗的位置,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两人的信息素,一个冷硬克制,一个清冽疏离,始终保持着恒定的浓度,在训练室里安静流淌,没有一丝交集,却偏偏在空气中,织就了一张名为“心事”的网,将两人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全国赛的脚步越来越近,训练的强度也越来越大,可两人之间的沉默,却像一堵无形的墙,越砌越高。祁淮知道,这场比赛,不仅是辩论队的荣誉之战,更是他和沈钰之间,一场无声的较量,较量着谁先打破这份压抑的平衡,谁先卸下那份沉重的伪装。

而他不知道的是,沈钰每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怀里抱着那本被雨水打湿又被祁淮捡回来的资料,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平稳流淌,心里却翻涌着比湖水更汹涌的浪潮。他不是不相信祁淮,只是那份委屈与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不敢再靠近。

寒夜未尽,心事未明。两人的信息素依旧平稳无波,可那份深藏心底的爱意与煎熬,却早已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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