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合拢。我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景象。
猩红色倒计时在墙面跳动，像一颗即将停止的心脏。能量球悬浮在房间中央，幽蓝光芒顺着无数光缆流向地面，仿佛在抽取地底深处的力量。林若雪被冰封在球体核心，苍白的脸与记忆中血湖边的画面重叠。
"你来得正好。"夜无尘背对着我站在操作台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见证命运改写的时刻。"
我攥紧手中的水晶卡片，水流已经凝成冰刃。"这就是你说的真相？"
"命运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他轻笑一声，手腕翻转间调出了全息投影。画面里是林若雪躺在手术台上的场景，她眼神平静，嘴角甚至带着笑。"自愿接受改造"四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训练基地初遇那天，她帮我系鞋带时自然流露的温柔；烂尾楼对峙时匕首刺来的瞬间，冰锥反射的寒光；还有仓库里那句"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了"...
"清清..."微弱的声音穿透能量球。林若雪睁开了眼，嘴角溢出血丝却在笑。她的嘴唇轻轻开合，我读懂了那句"这次换我守护你"。
倒计时进入最后三十秒。能量球开始脉动式闪烁，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我的手指触到控制台的瞬间，一道温暖的触感包裹住手背。
灵汐的气息。
冰刃化作水幕笼罩全身，将即将爆发的能量冲击尽数吸收。夜无尘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渐透明，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轰鸣声从地底传来。我踉跄着后退，看着能量球在眼前碎裂。林若雪的身体轻飘飘地落下，掌心多出一枚晶莹的雪花结晶。那是她最后的模样——安静而安详，就像我们第一次在校门口相遇时那样。
远处传来建筑坍塌的巨响。我握紧结晶，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下去..."
我踉跄着后退，掌心的雪花结晶微微发烫。远处传来建筑坍塌的巨响，尘土簌簌从天花板掉落。我望着林若雪安静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走下去……”
那两个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一个熟悉如晨曦，一个陌生似寒霜。
我咬紧牙关站起身，结晶在掌心泛起微光。空气中的焦糊味里混进了一丝清凉，像暴雨来临前的第一滴雨点。我猛地抬头，看见残破的墙壁缝隙间透出一点幽蓝。
有人来了。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不可阻挡的压迫感。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个。暗渊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林若雪留下的东西。
我握紧结晶，正要转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
“别动。”
声音很低，却让我浑身一震。
我僵在原地，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影子从废墟深处浮现。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缠着绷带，脚步无声地靠近。
“你没死？”
我声音发颤。那人轻轻摇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将手指贴在林若雪的脖颈上。
“她走了。”我说，“为了救我。”
他沉默片刻，伸手替她合上眼睛。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盯着他的侧脸，“你和夜无尘早有计划。”
他没有否认，只是缓缓站起身，望向破碎的能量球核心。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低声说，“他们快到了。”
“你是谁？”我攥紧结晶，声音有些发抖，“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掌心的雪花上，眼神复杂。
“我是来带你走的。”
话音未落，整座控制室猛然一震。远处的金属门轰然炸开，火光冲天而入。人影在烟尘中浮现，枪口已经瞄准我们。
“跑。”他说。
我没有动。
“如果你真的站在我们这边，告诉我她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开口：“林若雪。”
我盯着他，眼泪突然模糊了视线。
“我相信你。”我低声说。
他拉住我的手腕，转身冲向黑暗的通道。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擦着我们耳边飞过。我拼命奔跑，掌心的结晶越来越烫，仿佛要烧穿皮肤。
“我们要去哪？”我喘息着问。
“去找另一个你。”
我心头一震，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拽进一道闪烁着蓝光的传送门。
眼前一白。
再睁眼时，我看到了——
另一个我，正坐在桌子对面，低头喝着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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