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沈遇的发梢,融化成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被按在午门的刑台上,琵琶骨被铁链穿透,昔日鲜衣怒马的镇国将军,如今只剩一身血污与狼狈。
高台之上,明黄色的身影端坐,延辞安的脸藏在十二旒冕旒之后,看不真切神情。
“镇国将军沈遇,意图谋逆,私藏兵器,罪证确凿,即刻问斩。”内侍的声音刺破风雪,也刺破了沈遇最后的希冀。
他奋力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死死盯住那抹明黄:“延辞安!我沈遇一生征战,护你登基,你竟信奸人谗言,如此待我?”
十年前,延辞安还是备受冷落的皇子,被派往边关历练,险些丧命于刺客刀下。是当时还是少年校尉的沈遇,替他挡了致命一击,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那晚篝火旁,沈遇拍着胸脯保证:“殿下放心,有我在,定护你周全,助你登上大典!”
延辞安当时握着他的手,眼含热泪:“阿遇,若我登基,你便是我大启第一功臣,我与你共享这万里江山。”
可如今,共享江山成了镜花水月,他递来的,只有一道催命的圣旨。
刽子手的刀高高举起,沈遇忽然笑了,笑得血沫从嘴角溢出:“延辞安,你记住,我沈遇从未负你,从未负这大启江山!”
刀光落下的瞬间,高台之上,延辞安猛地攥紧了龙椅的扶手,指节泛白,旒冕后的眼眶红得吓人,却始终未发一言。
三日后,御书房。延辞安屏退左右,从密匣中取出一封染血的密信。那是沈遇被抓前,托人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朝臣构陷,意在离间你我。我若死,可平众怒,稳你帝位。勿念,勿悔。”
他还附上了一枚贴身佩戴的虎符碎片,那是当年两人约定共守江山的信物。
延辞安将信紧紧按在胸口,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他何尝不知是构陷?可刚登基的他根基未稳,面对满朝对沈遇手握重兵的忌惮,他别无选择。沈遇用自己的死,为他铺平了帝王之路。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掩埋了午门的血迹,也掩埋了那段年少情深。延辞安独自坐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守着那枚虎符碎片,当了一辈子孤家寡人。每逢雪夜,他总会想起那个替他挡刀的少年,想起那句“定护你周全”,然后在无尽的悔恨与孤独中,一夜白头。
需要我基于这个故事脉络,续写后续帝王的追悔日常,或者补充两人过往的甜蜜片段来反衬悲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