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葭身着一袭水色水仙华服,款步而入,敛衽行礼,声线清婉
李未葭十四姐,二十七姐安。”
抬眼望见主位之人,她笑意盈盈补充道
李未葭“给大姐请安,不知大姐今日驾临大司马府,真是蓬荜生辉。”
那笑容看似温婉和煦,实则笑里藏刀,眼底深处暗蕴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李长宁心中一凛,暗道这庶妹绝非池中之物,不可小觑。
李未祺“大姐,这是未葭。”
李未祺眸含笑意,向大姐引荐道。李未葭乃是她的庶出三十二妹,而嫡妹李长乐排行三十一,李长柔排行四十二,三人位次错落,其间相隔十一姐妹。李长宁心念电转,只觉李未葭与李未好二人皆非等闲之辈,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李未祺手中执掌夜鸦、谍纸天眼等诸多势力,如此庞杂的布局,仅凭她一人之力定然难以面面俱到。莫非,李未好与李未葭亦是这些隐秘势力的执掌者?这大司马府的暗流,远比她想象中更为汹涌。
李长宁原来是未葭啊?未祺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
一听李长宁道“若非十四姐亲口指认,我竟险些认不出你是未葭”,李未葭眸中漾起浅笑意:“便是外祖有时也会对我们姐妹混淆难辨,唯有十四姐独具慧眼,能将我们一个个分毫不差地认出。”李长宁闻言失笑,心中却暗存疑虑——几百年前天神降罚,定下异规:男子一旦与女子结缘,便需矢志不渝相守四五年,期间需持续为其诞育子嗣,否则便会祸国殃民,令举国遭灾。昔日罚规之下,男子一胎竟可达五十余子,姐妹人数更是多如牛毛,李未祺竟能将所有姐妹尽数认出,这份能耐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李长宁“哦?未祺竟这般慧眼独具,大姐我倒有些难以置信。”
李长宁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目光却如探照灯般锐利,直刺李未祺眼底,似要勘破她话中虚实。李未祺闻言不慌不忙,唇边漾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颔首道
李未祺“这不过是未祺多年来苦心孤诣、日积月累练就的本领罢了,不值一提。”
二人表面上言笑晏晏、一团和气,实则唇枪舌剑、暗潮汹涌,每一句对话都暗藏机锋,藏着不为人知的试探与较量。听闻“苦练的本领”四字,李长宁眼底的笑意骤然深了几分,语气里的玩味与质疑愈发明显,拖长了语调道
李长宁“哦?当真如此?莫不是未祺另有玄机,才得以将众姐妹分辨得一清二楚?”
暗处一双眼睛如寒星般紧盯李长宁,眸底藏着几分探究与不甘——此人正是她们嫡母所出的嫡长女李长宁。论容貌,她实属相貌平平,无甚过人之处,可偏偏能让靖渊王表哥对其另眼相看、倾心相待。能俘获这般身份尊贵之人的青睐,这李长宁倒绝非等闲之辈,想必是暗藏机锋、颇有手段。
不过她素来对李长宁深恶痛绝,暗处,一名身着鹅黄海棠纹样华服的女子,目光如淬了冰般死死黏在李长宁身上。偏偏李长宁今日也穿了一身鹅黄衣衫,这般撞色让她心头火冒三丈——同是鹅黄,凭什么李长宁能穿得这般光彩照人,而自己反倒被衬得相形见绌?这份巧合,真真是令人作呕!
她款步轻移,缓缓踏入大厅,敛衽行礼道:
李未匪“十四姐、二十七姐、三十二姐,安好。”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鹅黄风信子华服的女子面色悻悻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情不愿:
李未匪“原来竟是大姐莅临大司马府?未匪给大姐请安。”
李长宁目光一凝,暗自思忖:这李未匪,实则是她那庶出的第四十妹。再看她身上的华服,布料竟与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这原是谈皇贵妃特意吩咐儿子靖渊王,为嫡表妹们挑选的衣料,自己还曾帮着精心遴选了八块,皆是心头偏爱的颜色。其中这块鹅黄料子存量颇丰,足能裁制百十余身华服,她自留了一身,余下的便交由靖渊王送去给李未祺她们。
可她万万没想到,李未匪竟敢穿这身鹅黄风信子华服——这颜色、这纹样,本是长乐素来情有独钟的,当年长乐初见此料时,眼底亮得熠熠生辉,却不料竟被皇贵妃养女、石贵嫔亲女临康当众冷嘲热讽了一番,落得个满心委屈。如今李未匪这般堂而皇之地穿着,未免太过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