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雨像一场洗礼，冲散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和好来得迅速而自然，甚至比之前更加黏腻。
蒋林夜仿佛是为了弥补前几天的冷落，变本加厉地对林小昕好，那种占有欲也以一种更温柔、却更不容挣脱的方式展现出来。他几乎包办了林小昕的一切，从早餐到文具，从课间活动到放学路线。林小昕也全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甜蜜里，乖巧地接受着这一切，甚至主动将自己缩得更小，更依赖蒋林夜划定的安全区。
然而，过度紧密的依存，往往伴随着代价。
周一早上，班主任拿着上次单元考的成绩单，面色严肃地走进了教室。总结完整体情况后，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蒋林夜身上。
“这次考试，有些同学的成绩波动非常大。蒋林夜，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蒋林夜皱了皱眉，放下笔，起身时不易察觉地捏了一下林小昕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后跟着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林小昕的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办公室里，班主任没有绕圈子，直接将蒋林夜这次跌落到中游的成绩单推到他面前，语气沉重：
“蒋林夜，你一直是年级前列的苗子，这次是怎么回事？我听其他老师反映，你最近上课注意力不太集中，作业质量也有下滑。”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教学楼的方向，“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同学之间关系好很正常，但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要把过多的精力分散到……其他事情上，耽误了正事。”
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老师们显然注意到了他和林小昕之间过于亲密的关系，并将他成绩的下滑归咎于此。
蒋林夜绷着脸，没有反驳。他知道班主任说的是事实，他无法辩解。
“距离期末考没多久了，我希望你能把心思收回来，好好调整状态。你是很有潜力的学生，不要因为一时糊涂，耽误了自己的前途。”班主任语重心长。
“我知道了，老师。”蒋林夜低声应道，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当他回到教室时，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他没有看林小昕，径直回到座位坐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林小昕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他小声问：“老师……说什么了？”
蒋林夜沉默了几秒，才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没什么，成绩的事。”
他不想多说，但那压抑的烦躁和隐隐的迁怒，却像无形的针，刺得林小昕坐立难安。
接下来的几天，蒋林夜果然开始“调整状态”。他不再在课间和林小昕腻在一起，而是拿出习题册埋头苦做。放学后，他也以“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为由，不再和林小昕同行。
他似乎在用行动向老师证明，也在向自己证明，他可以把心思“收回来”。
林小昕再次被抛下了。
他看着蒋林夜专注刷题的背影，看着他为了避开自己而找的各种借口，心里像堵了一团湿透的棉花，闷得发慌。
他知道学习很重要，他知道蒋林夜压力很大。可是，这种因为外界压力而再次被推开的感觉，比之前因为醋意和别扭的冷战，更让他感到无力和……受伤。
难道他们的关系，就如此见不得光，如此不堪一击，随时都可以为了“正事”而被搁置、被隐藏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在蒋林夜的世界里，他可能……永远无法排在第一位。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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