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深夜停了。第二天，蒋林夜几乎是睁着眼熬到了天亮。他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林小昕那句“我也是”和那个羞涩的笑容，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蜜水里，胀满了一种陌生而汹涌的喜悦。
他破天荒地早早到了教室，甚至比负责开门的值日生还早。他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频频望向门口，既期待又带着点莫名的紧张。
当那个清瘦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蒋林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林小昕走进来，抬头看到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薄红。他低下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书本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早。”蒋林夜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小昕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根更红了，声音细弱蚊蝇：“……早。”
简单的问候之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冰冷的隔阂，也不是尴尬的僵持，而是一种弥漫着羞涩、甜蜜和心照不宣的静谧。
蒋林夜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林小昕。看到他微微泛红的侧脸，看到他因为紧张而轻轻颤动的睫毛，看到他无意识咬着下唇的小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心跳加速，嘴角不受控制地想要上扬。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注意力从林小昕身上移开。
早读课开始，朗朗书声响起。蒋林夜心不在焉地念着课文，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林小昕似乎也在走神，捧着书本，半天没有翻页。
课桌下，蒋林夜的手悄悄挪动，犹豫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微不可察的力道，用小指轻轻碰了碰林小昕放在腿上的手。
林小昕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又停住了。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没有躲开，任由蒋林夜的小指带着灼热的温度，有些笨拙地勾住了他的小指。
一个极其隐秘的、孩子气的勾手指。
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那一点点肌肤相贴的触感，却仿佛带着惊人的电流，瞬间窜遍两人的四肢百骸。
蒋林夜能感觉到林小昕指尖的微凉和细微的颤抖，也能感觉到自己掌心迅速沁出的汗意。他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勾着，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林小昕低着头，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握着书本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却没有挣脱。
早读课的喧嚣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无人知晓，在课桌的遮掩下，两只手的小指正以一种极其幼稚又无比亲密的方式，悄悄地勾连在一起，传递着彼此滚烫的心跳和无声的确认。
直到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响起，两只勾在一起的小指才像受惊般迅速分开。
蒋林夜收回手，掌心一片汗湿。他转头看向林小昕，发现对方也正偷偷看他，两人视线相撞，又同时飞快地移开，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红晕和笑意。
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蒋林夜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干渴和心底不断翻涌的甜意。
他看着林小昕故作镇定地整理书本，却连耳垂都红得滴血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早晨，阳光格外明媚，连空气都带着清新的甜味。
他们的关系，在这个心照不宣的清晨，迈入了全新的、只属于彼此的隐秘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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