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林夜逃回了教室。
他的心跳依旧快得像要挣脱胸腔，唇上还残留着林小昕柔软触感和那抹挥之不去的薄荷清甜。但与之前那个意外之吻后的羞恼不同，这一次，那味道仿佛带着电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留下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酥麻。
他坐在座位上，努力平复着呼吸，手指无意识地蜷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教室里嘈杂的人声仿佛隔着一层水膜，模糊不清。他的全部感官，似乎都还停留在那个无人的楼梯间，停留在林小昕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和那双蒙着水雾的、茫然的眼睛上。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强吻了林小昕。
一个男生。
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下，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慌乱和自我怀疑。他怎么会……他怎么就……
前排的女生回过头，似乎想跟他讨论刚才的数学题，却在看到他阴沉紧绷的脸色时，识趣地闭上了嘴，转了回去。
蒋林夜烦躁地扒了一下头发，将脸埋进臂弯里。他需要冷静，需要理清这团乱麻。可一闭上眼，就是林小昕被他禁锢在墙边，仰着头承受他亲吻的画面。
那么脆弱，又那么……诱人。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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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昕在楼梯间里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腿脚发麻，才扶着墙壁，有些踉跄地站起来。嘴唇上被啃咬吮吸的细微刺痛感依旧清晰，蒋林夜灼热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周围。
他慢慢走回教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推开后门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蒋林夜正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得很深，只留下一个线条冷硬的后脑勺，周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林小昕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他低下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坐下后，他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课本上的字迹像是扭曲的符号，根本无法进入大脑。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身旁那个趴着的人所吸引。
他能感觉到蒋林夜的存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个吻的余温，带着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张力。
整个下午，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沉默。
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刻意的无视，而是一种弥漫着尴尬、紧张、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的寂静。他们没有对视，没有交谈，甚至连肢体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任何可能的触碰。
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放学铃响，蒋林夜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抓起书包就往外走，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没有看林小昕一眼。
林小昕看着他几乎是逃离的背影，收拾书本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轻轻咬住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用力亲吻过的感觉。
他伸出手指，再次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指尖微微颤抖。
这一次，蒋林夜没有留下任何解释，也没有那句硬邦邦的“闭嘴”。
只有那个滚烫的、带着惩罚和宣示意味的吻，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余震未消，心湖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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