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后果，在第二天迅速显现。
周四上午课间，蒋林夜从办公室回来，刚走到教室后门，脚步便是一顿。
林小昕的座位旁，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个子很高，穿着篮球服，笑容爽朗，正俯身跟林小昕说着什么，一只手还随意地搭在林小昕的课桌边缘。
林小昕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蒋林夜很少见到的、有些腼腆却又放松的微笑，点了点头。
那个画面，莫名地刺眼。
蒋林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股无名火毫无预兆地窜起，烧得他胸口发闷。他认得那个篮球服，是校队的主力，高二的学长，叫陈航。据说很受欢迎。
他来找林小昕干什么？
蒋林夜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成了拳。他看着陈航笑容满面地又说了句什么，然后才转身离开。经过后门时，陈航甚至还对站在那里的蒋林夜点头笑了笑。
蒋林夜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远，然后才迈步走进教室。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小昕身上。林小昕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嘴角带着一丝未散的笑意，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书本。
那抹笑意，像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在蒋林夜的心上。
他走到座位，“砰”地一声将手里的作业本扔在桌上，力道大得让旁边的林小昕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
蒋林夜没有看他，径直坐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拿出下节课的课本，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书页被翻得哗哗作响。
林小昕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蒋同学，你……”
“闭嘴。”蒋林夜冷冷地打断他，声音像是淬了冰。
林小昕立刻噤声，有些无措地抿紧了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一整节课，蒋林夜都心浮气躁。老师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陈航搭着林小昕课桌、林小昕对着陈航微笑的画面。
他们很熟吗？
陈航为什么要来找他？
林小昕为什么对别人笑得那么……顺眼？
各种猜测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思绪，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林小昕对别人露出那样的表情，无法忍受有别人靠近林小昕。
这种强烈的、近乎霸道的占有欲，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下课铃响，蒋林夜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一把抓住林小昕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跟我出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小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痛感，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他被迫跟着蒋林夜，在全班同学惊诧和探究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被拉出了教室。
蒋林夜一直将他拉到教学楼后面无人的楼梯间才松开手。
“他找你干什么？”蒋林夜将林小昕抵在墙边，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低头逼视着他，眼神锐利得像要把他看穿。
林小昕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仰头看着蒋林夜近在咫尺的、带着薄怒的脸，心脏怦怦直跳，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紧握的灼热感。他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陈航学长……只是来问我，愿不愿意加入美术社……”他小声解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说……社里缺一个画海报的……”
美术社？
蒋林夜愣了一下，怒火并未完全消退，但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缓和了一点点。他盯着林小昕有些苍白的脸和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心里的烦躁感却丝毫未减。
“不许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霸道。
林小昕怔住了，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蒋林夜看着他那副懵懂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他凑近了一些，灼热的气息拂过林小昕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
“听见没有？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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