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木叶还浸在墨色里，雏田背着画夹站在村口时，指尖有点发凉。白野骑着忍术召唤的快马从远处奔来，马蹄踏过石板路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上来吧。”他翻身下马，伸手扶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凉意。
马背铺着柔软的毡垫，雏田坐稳后，白野才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避免她颠簸掉落。“抓好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清晨的沙哑，呼吸拂过耳廓，烫得她心尖发颤。
快马奔出村子，往山顶的方向疾驰。夜风带着山林的寒气，吹起了雏田的发梢，也吹起了白野散落在肩头的白发。两人没说话，只有马蹄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像首安静的夜曲。
爬到半山腰时，马不能再往上走了。白野牵着马拴在树下，接过雏田的画夹背在自己身上：“剩下的路得步行，有点陡，跟着我。”
山路确实陡峭，碎石铺就的台阶被露水打湿，滑得很。白野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伸手扶她一把，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留下温热的触感。爬到一半，雏田的呼吸开始急促，白野便停下来等她，从背包里掏出水壶递过去：“歇会儿再走，不急。”
月光透过树梢落在他脸上，把他眼里的耐心映得格外清晰。雏田喝着水，看着他站在前方等自己的样子，忽然想起上次在森林里，他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在你身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走吧。”她把水壶递回去，脚步轻快了些。
登顶时，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山顶的风很大，吹得人头发乱飞，却能看到整个木叶村的轮廓，像卧在山谷里的巨兽，安静而沉稳。白野从背包里拿出块格子布铺在地上，又掏出两个保温饭盒：“先吃点东西，等日出。”
饭盒里是温热的饭团和腌梅子，还是菖蒲姐姐的手艺。雏田咬了口饭团，酸香的味道刺激了味蕾，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好奇地问。
“昨天晚上。”白野咽下嘴里的饭团，“怕你早上没胃口，特意让菖蒲姐姐少放了点盐。”
雏田的心忽然一暖，低头看着手里的饭团，米粒上还沾着点梅子的红色，像落了点朝霞。她忽然想起在紫阳花丛边，他说“等你的伤彻底好了，我们去山顶看日出”，原来他一直记在心里。
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被染上粉色，像被打翻的胭脂盒。雏田赶紧打开画夹，拿出画笔开始勾勒，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把那抹粉色、那抹橘黄都捕捉下来。白野坐在她身边，没打扰她，只是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看着她被晨光染成金色的发梢，手里的饭团忘了吃。
“快看！”雏田忽然指着天边，声音里带着雀跃。
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瞬间冲破云层，把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连远处的云都变成了紫阳花的颜色，粉紫交叠，美得让人窒息。山顶的风还在吹，却吹不散这份震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壮丽。
雏田的画笔在纸上飞舞，把日出的全过程都记录下来，从最初的鱼肚白到最后的金光万丈，每一笔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白野看着她被霞光映红的脸颊，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忽然觉得，比日出更美的，是此刻她眼里的星辰。
太阳完全升起时，雏田才放下画笔，长舒了口气。画纸上的日出比真实的还要绚烂，角落里还画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并肩坐在山顶，望着远方的村庄。
“画得真好。”白野凑过去看，目光在那两个身影上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等干了送给你。”雏田把画纸小心地收起来，“就贴在你家墙上，和神树的画作伴。”
“好啊。”白野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金色的颜料，“还记得紫阳花上的星光吗？给你的画也加点？”
雏田眼睛亮了，接过颜料瓶，往日出的金光边缘点了几点：“像流星！”
金色的颜料在纸上晕开，真的像坠落的流星，为这幅日出图添了几分灵动。白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说：“雏田，等这次的任务结束，我们去泡露天温泉吧？就用上次套圈赢的温泉券。”
“好啊。”雏田笑着点头，指尖的金色颜料不小心蹭到了脸颊上，像沾了点阳光。
白野伸手想帮她擦掉，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晨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指尖上，像镀了层金，连空气都变得暖暖的。
下山时，太阳已经升高了。两人牵着手走在台阶上，脚步比来时慢了很多。雏田的画夹里躺着那幅日出图，颜料还没完全干透，散着淡淡的松节油味，像把整个山顶的阳光都装了进去。
“对了，”雏田忽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学过丙烯画，是跟谁学的？”
“我妈。”白野的声音很轻，“她以前总说，画画能留住时间，想记住的东西，画下来就不会忘了。”他顿了顿，侧头看她，“现在我信了。”
雏田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觉得，那些画下来的日出、神树、紫阳花，其实都在记录着他们的时光。就像母亲说的，有些瞬间太美好，怕忘了，就画下来，藏在画夹里，藏在心里，永远都不会褪色。
走到半山腰时，白野忽然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小的画框，里面是他昨晚画的——一朵紫阳花，花瓣上点着金色的颜料，像他们一起画的那朵，旁边还写着行小字：“时光会老，画笔不朽。”
“送给你。”他把画框递过去，耳根微微发红，“昨天晚上画的，有点仓促。”
雏田接过画框，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里面的紫阳花在阳光下闪着光，美得让人心颤。她看着白野紧张的样子，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像清晨的露珠落在花瓣上。
“我很喜欢。”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白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笑得比山顶的日出还灿烂。他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淡淡的颜料香和她发间的樱花味。
“雏田，”他说，“以后的每一个日出，每一朵花开，我都想和你一起看，一起画。”
山风吹过，带着松涛的声音，像在为这个约定伴奏。远处的木叶村已经苏醒，炊烟袅袅升起，像条温柔的丝带，缠绕着山谷。雏田靠在他怀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画框，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画下来的风景，有说不完的约定，还有那些藏在颜料里的、永远不会褪色的心意。
下山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的脚步很稳，像要一起走到时光的尽头。画夹里的日出图还在散发着松节油的味道，像在诉说着一场关于阳光、画笔和彼此的故事，温柔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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