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雪停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轻轻落在雏田摊开的信纸上，将那行“我喜欢你”照得格外清晰。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留下浅褐色的印记，像极了春日里刚抽芽的柳丝。
雏田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信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她一夜没睡，把那十几页信纸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指尖抚过那些记录着时光的字迹，仿佛能摸到白野写下每个字时的认真——有时笔锋急促，大概是训练间隙匆匆写下；有时笔画舒展，想必是在安静的夜晚，带着笑意落笔吧。
“姐姐，你醒啦？”花火揉着眼睛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桌上的信纸，还有那只被遗忘在角落的巨大熊玩偶，“哇，这是白野哥哥送的吗？好可爱！”
雏田慌忙把信纸折好，塞进和服的内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没、没什么……快洗漱，该吃早饭了。”
花火眨了眨眼，盯着姐姐泛红的眼眶看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般拍手：“哦——我知道了！白野哥哥是不是给你写情书了？”
“花火！”雏田又羞又急，伸手去捂妹妹的嘴，却被灵活躲开。
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声音：“早饭好了——雏田，把那只熊玩偶抱进来吧，别在外面冻着了。”
抱着半人高的熊玩偶走进厨房时，母亲正把味增汤端上桌，看到玩偶忍不住笑：“这白野，倒是有心了。”她看了眼雏田红扑扑的脸，眼神里带着了然的温柔，“快坐下吧，味增汤还热着呢。”
早饭时，雏田的心思总飘到内袋里的信纸和那封只写了开头的回信上。白野此刻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像她一样，揣着忐忑等待？还是早就忘了昨晚的信，正在训练场挥汗如雨？
“在想什么呢？”母亲轻轻敲了敲她的碗沿，“汤都要凉了。”
“没、没什么。”雏田舀起一勺汤，热气模糊了视线，“妈妈，今天训练结束后，我能出去一趟吗？”
“去找白野？”花火抢着问，被母亲瞪了一眼才乖乖喝粥。
母亲笑着点头：“去吧，年轻人的事，自己把握好就行。”
吃完早饭，雏田揣着那封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的回信，脚步轻快地往训练场走去。晨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她每走一步，影子就往前跳一下，像在替她着急似的。
训练场的角落里，白野正在做基础训练，深蓝色的训练服被汗水浸湿，贴在紧实的后背上。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是雏田，动作顿了一下，手里的苦无差点掉在地上。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发紧，眼神不自觉地往她手里瞟——没看到信封，心里悄悄沉了下去。
雏田被他看得更紧张了，手指在袖袋里攥着那封回信，指尖都出了汗。“我、我给你带了便当。”她把食盒递过去，声音细若蚊吟，“还有……这个。”
白野接过食盒，指尖触到一个薄薄的纸团，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定地打开食盒，里面是精心摆放的寿司和腌梅子，都是他爱吃的。而那个纸团，正安静地躺在角落。
“训练累了吧，先吃点东西。”雏田说完，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等等。”白野的手心滚烫，他慢慢展开纸团，看到那行熟悉的字迹——“白野君，其实我也是”时，呼吸猛地一滞。
晨光穿过他的发梢，在信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抬头看向雏田，眼里像落满了星辰，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
雏田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用力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一次，是甜的。
白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熊玩偶被挤在两人中间，软绵绵的。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那从今往后，每个祭典，每碗味增汤，我都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远处传来忍者学校的晨钟，清脆的声响里，仿佛连空气都变成了甜甜的味道。雪地上，两串脚印慢慢重合在一起，向着训练场深处走去，再也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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