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光舔着干柴，噼啪声里混着窗外的风雪声。白野蹲在灶前添柴，火光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耳根的红还没褪尽。雏田坐在离火堆不远的草垛上，手指绞着衣角，刚才说出口的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慌。
“那个……”雏田率先打破沉默，声音细若蚊吟，“我刚才说的……你就当没听见也行。”
白野往灶里塞了块松木，火星猛地窜起来，映亮他眼底的光。“听见了。”他说得干脆，没抬头，却能感觉到雏田瞬间绷紧的肩膀，“而且忘不掉。”
雏田的脸“腾”地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赶紧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雪。雪粒子打在木板上，沙沙作响，倒比屋里的沉默更让人安心。
“锅里还剩点红豆粥。”白野忽然说，起身往灶台走去，“热一热？”
“哦……好。”雏田的声音还有点发颤。
铁锅里的粥咕嘟冒泡时，甜香漫开来，冲淡了屋里的尴尬。白野盛了两碗，递过去一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雏田的手，两人像触电般缩回，粥碗晃了晃，几滴红豆汁溅在灶台上。
“抱歉。”
“没事。”
异口同声的道歉撞在一起，又同时闭了嘴。灶火映着两人发烫的脸颊，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其实……”白野放下粥碗，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画着圈，“在忍者学校，我总看你躲在柱子后面。”
雏田猛地抬头：“你知道？”
“嗯。”白野笑了笑，眼底的疏离淡了许多，“你手里总攥着块樱花饼，每次我看过去，你就赶紧塞嘴里，腮帮子鼓得像松鼠。”
雏田的脸更红了，原来那些偷偷摸摸的注视，早就被对方看在眼里。那时候她总觉得，这个白发少年像块捂不热的冰，却不知道冰下面，藏着双悄悄注视她的眼睛。
“我那是……”她想辩解，却被白野打断。
“我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只有灶火的噼啪声在屋里回荡。雏田看着白野认真的眼神，忽然鼓起勇气，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碰到他的胳膊。
“那……”她咬着唇，声音带着点试探，“明天的路，还一起走吗？”
白野侧过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闻到淡淡的樱花香。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像块石头投进雏田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灶台上的红豆粥冒着热气，甜香混着松木的烟火气，把风雪挡在门外。两个影子在墙上挨得越来越近，终于在火光里融成了一团。
夜色渐深，白野在角落铺了厚厚的干草，让雏田靠在自己肩头休息。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发梢蹭着他的脖颈，有点痒。白野看着灶火，心里像揣了块暖炉，连带着窗外的风雪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想，等雪停了，就带她去看涡潮隐村的樱花。听说那里的樱花落时，像下了场粉色的雨。到时候，一定要告诉她，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牵着她的手，走在那样的花雨里。
此刻，不必说太多。灶火还旺，心跳很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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