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木屋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落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上。雏田正弯腰搅动着锅里的红豆粥，木勺碰撞锅底发出轻柔的声响，红豆的甜香混着柴火的气息在屋里弥漫，驱散了残留的寒气。
白野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把洗好的红枣切成小块扔进锅里，晨光顺着她微垂的发梢滑下来，在脸颊边织成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需要帮忙吗？”他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快好了。”雏田回头笑了笑，脸颊上沾了点面粉——刚才揉面团时不小心蹭到的，“你去把桌子擦一下吧，昨晚的汤渍好像结住了。”
白野拿起抹布，刚擦了两下，就听见锅里“咕嘟”一声，红豆粥溢出来一点，在灶台上积成小小的糖渍。雏田慌忙用布去擦，手背却被蒸汽烫了下，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指尖瞬间红了一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野放下抹布走过去，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转身从背包里翻出烫伤膏，挤在指尖小心翼翼地涂在她发红的地方，“说了让你等我来弄。”
“没事的，一点小烫。”雏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低着头任由他摆弄，耳尖悄悄泛起红晕。锅里的粥还在沸腾，甜香越发浓郁，把两人之间的沉默烘得暖暖的。
盛粥的时候，雏田特意在白野的碗里多放了两颗蜜枣。白野舀了一勺，温热的粥滑进喉咙，红豆的绵密混着红枣的甘甜，熨帖得让人想叹气。“比食堂的好吃。”他由衷地说。
“家里的做法。”雏田小口喝着粥，“我妈妈说，冬天喝红豆粥能暖胃，还能补血。”她说着，想起出发前母亲往她背包里塞红豆时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热。
白野看出她情绪里的波动，没再多问，只是把自己碗里的蜜枣夹给她：“我不太喜欢太甜的。”
雏田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没戳破，默默把蜜枣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时，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吃完粥，两人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前往下一个哨站。白野把睡袋捆在背包顶上，忽然发现雏田的背包拉链不太顺畅，总是卡在一半。“我看看。”他接过背包，翻出工具包里的润滑油，滴了几滴在拉链上，来回拉动几次，果然顺滑多了。
“谢谢。”雏田接过背包，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像触到了暖炉，赶紧缩了回去。
“出发吧。”白野背起自己的背包，率先推开门。门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雏田——是副用硬纸板和透明膜做的简易护目镜，边缘还沾着点胶水印。
“昨天晚上做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雪反光太厉害，怕伤眼睛。”
雏田接过护目镜，轻轻戴上，视野瞬间柔和了许多。她看着白野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背包压得带子陷进雪里，却走得很稳，像座移动的小山，让人莫名安心。
走了没多远，雏田忽然“哎呀”一声停下脚步。白野回头，看见她蹲下身，正揉着脚踝——昨天的淤青还没消，走在雪地上一瘸一拐的。
“我背你吧。”白野不假思索地说。
“不用不用！”雏田连忙摆手，脸颊通红，“我能走，慢点就行。”
白野没听她的，直接卸下背包放在雪地上，半蹲下来：“上来，不然天黑都到不了下一个哨站。”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雏田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背上。白野的后背很结实，隔着厚厚的棉衣，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他背起她，重新扛起背包，脚步依旧稳健，只是呼吸比平时重了些。
“是不是很重？”雏田小声问，想下来。
“还行。”白野喘了口气，故意说得轻松，“你比我上次背的物资箱轻多了。”
雏田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看着路边被踩出的深深脚印，忽然觉得这漫长的雪原之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阳光透过护目镜照进来，变成温柔的金色，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像一串写不完的省略号，等着被新的温暖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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