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国的海风吹了整整七天。当第七班踏着晨雾回到木叶村口时,鸣人几乎是扑着冲进了大门,嘴里嚷嚷着要去一乐拉面吃个够。佐助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只是步伐里多了几分沉稳,显然波之国的实战让他成长了不少。
白野走在最后,忍具包的带子勒得肩膀有些发疼。他的白头发沾了些海沙,用手拂过的时候,能闻到残留的咸腥味——和白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却少了那份雪松香的温柔。
“喂,白野,你不走快点吗?”鸣人回头喊他,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兴奋,“小樱说要请我们吃三色丸子呢!”
“你们先去吧,”白野摇了摇头,指了指村子深处,“我有点事要先处理。”
他想去看看雏田。
这个念头从踏上归途的那一刻起就没停过。每次战斗间隙,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练习时泛红的脸颊,想起她递过来和果子时颤抖的指尖,想起她望着自己时,白眼深处藏着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这些画面像护身符,让他在面对再不斩的刀光时,总能多一分冷静。
穿过热闹的商业街,训练场上的喧嚣越来越清晰。白野放轻脚步走过去,远远就看见三班的身影——夕日红正指导着他们练习组合忍术,志乃的虫子在地面形成防御阵型,牙和赤丸配合着发动佯攻,而雏田……
她正站在场地边缘,对着木桩练习柔拳。
几天不见,她的动作似乎标准了些,掌风落在木桩上时,不再是怯生生的试探,而是带着一股韧劲。白色的练功服被汗水浸得有些透明,贴在后背,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线条。
白野的脚步顿在栅栏外,忽然不想打扰她。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阳光落在她发梢,看着她抬手擦汗时露出的纤细手腕,看着她偶尔因为打偏而微微嘟起的嘴。心里那点因战斗而起的沉重,像被晨露洗过似的,慢慢淡了下去。
“白野君?”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点不确定。白野转过身,看见雏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手帕,脸颊因为跑动泛起好看的粉。
“你、你回来了?”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藏了星光,白眼的淡青色在阳光下格外温润,“我听天天说,你们今天会回来……”
后面的话没说完,她就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白野能闻到她身上的樱花洗发水味道,混着淡淡的汗香,比波之国的海风好闻多了。
“嗯,刚到。”白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抬手想拂去她发梢沾着的草屑,手伸到一半又停住,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好像……变强了。”
雏田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偶尔的鼓励,很少有人夸她“强”。尤其是……被白野君这么说。
“是、是吗?”她的脸颊更红了,说话都开始打结,“我、我只是每天都在练习……红老师说,我的查克拉控制比以前稳了……”
“看得出来。”白野笑了笑,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下次有机会,可以试试和我对练。”
“真、真的可以吗?”雏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当然。”
就在这时,三班的方向传来天天的喊声:“雏田!该练习新的阵型了!”
“来、来了!”雏田慌忙应着,又转头看向白野,眼神里带着不舍,“那、那我先过去了……白野君,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好。”
看着她小跑着回到队伍里,白野站在原地,嘴角的笑意收不住。他摸了摸口袋,那里还藏着一样东西——是在波之国港口捡到的一枚贝壳,内侧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觉得雏田可能会喜欢。
或许下次见面,可以送给她。
转身离开训练场时,白野迎面撞上了宁次。
日向宁次抱着胳膊站在路中间,白色的瞳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像淬了冰的刀子:“漩涡一族的余孽,离雏田远点。”
白野的脚步顿住了。他知道宁次对分家的偏见,也知道他看不起自己这个“外来的遗孤”,但他没想到,宁次会直白到这种地步。
“我和雏田同学只是朋友。”白野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敌意而波动。
“朋友?”宁次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身上的查克拉带着压迫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不配靠近日向一族的人,更不配……让雏田那样看着你。”
他早就注意到了,只要这个白发的漩涡族人出现,雏田的眼神就会变得不一样,那种小心翼翼的欢喜,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作为日向的天才,他绝不允许分家的人被这种不明不白的家伙迷惑。
白野抬起眼,深蓝色的瞳孔里映着宁次的脸。他不想和宁次起冲突,尤其是在刚回来的时候,但这不代表他会退让。
“雏田同学有自己的想法,”白野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是你能左右的。”
“你找死!”宁次的忍足突然发动,掌风带着凌厉的查克拉直逼白野面门。
白野侧身避开,同时指尖凝聚查克拉,淡蓝色的漩涡在掌心旋转:“我不想和你打,宁次。”
“那就滚远点!”宁次的攻势更猛了,柔拳的点穴手法招招狠辣,显然是动了真怒。
白野只能不断闪避。他知道宁次的实力,即使不用全力,也足以让他陷入苦战。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这里打架,不想让雏田看到这一幕。
“够了!”
一声清脆的喝止传来。雏田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小小的身子微微发颤,却还是用力瞪着宁次:“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对白野君!”
宁次的动作僵住了,看着挡在白野面前的雏田,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的冷意:“你居然为了他拦我?”
“白野君是好人!”雏田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他帮过我很多次,你不能这样说他!”
白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纤细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能感觉到雏田的害怕,她握着拳头的手在发抖,后背也因为紧张而绷紧,但她还是站在了这里。
“雏田,让开。”宁次的声音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我不!”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夕日红的声音传来:“宁次,雏田,你们在做什么?”
红走了过来,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宁次身上,眼神带着警告:“宁次,你的修行还没完成,先回去练习。”
宁次咬了咬牙,深深看了白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走着瞧”,然后转身离开。
场地瞬间安静下来。雏田转过身,眼眶红红的,看着白野,小声说:“对、对不起,白野君,我哥哥他……”
“没事。”白野打断她,声音放得很轻,“是我不该在这里停留。”
他不想让雏田为难。宁次的敌意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和雏田之间无形的隔阂——漩涡遗孤的身份,日向一族的规矩,还有那些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流。
或许,保持距离才是对的。
“那我……先走了。”白野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她泛红的眼角停留了一瞬,转身离开。
雏田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她看到白野的白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看到他走得很慢,却没有回头。
手里的手帕被攥得发皱,上面还留着白野君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雏田忽然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颤抖起来。
红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难过,有些事,需要时间。”
雏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白野消失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变得更强。
强到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的目光,强到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白野君身边,告诉他……
告诉他,她其实,很喜欢很喜欢他。
而此时的白野,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口袋里的贝壳硌着掌心,像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他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幕上飘过几朵白云,像极了雏田练习时,掌风拂过木桩扬起的木屑。
归乡的路,好像比去时更让人牵挂了。
街角的樱花树不知何时落了花瓣,粉色的碎片随风飘过,落在白野的发间,像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