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便羞愧地垂下眼帘。若非方才在屋中匣里发现了为自己挡下纪伯宰致命一击的余烬残骸,惊得只想着合上匣子而忘了将二十七收回,又实在急于确认黄粱梦是否在他身上,她定会早些出来,打断纪伯宰对章台的轻薄。
章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神情凝滞了片刻。她看看那半开的柜子,又看看正朝自己走来的明意,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态几乎要崩裂——
若是明意一直藏在柜子里,那她方才与纪伯宰之间那些逾矩的举动、缠绵的低语,岂不是全被听了去?
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明意走到她身侧,温热的指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迟疑:“章台,你刚刚……有没有摸到纪伯宰的腰?”
章台脸颊爆红,反手抓起床上的锦被,猛地往头上一蒙,声音隔着布料闷闷的,带着慌乱的辩解:“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明意的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好意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我不是好奇,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确认。”这可是关乎她性命的大事,她不能不问清楚。
闻言,章台蒙在被子里的身子一僵,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女主此时应当还把男主视作死敌,此刻特意问起他的腰,定然是为了黄粱梦!
她连忙掀开锦被,一张俏脸被闷得红扑扑的,连耳尖都泛着粉晕,急促地回答:“他身上空空的,应该没藏东西。”
明意眼中的光亮骤然黯淡下去,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飞快掠过眼底——黄粱梦不在纪伯宰身上,那又会藏在何处?等等……她瞳孔猛地一缩,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开口追问“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章台就换上一副好奇满满的模样,撑着身子坐起来,微微倾向前方,鼻尖几乎要碰到明意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雀跃:“明意,你是不是找到纪伯宰在无归海的库房了?是不是只要拿到钥匙,里面的东西就可以任凭我们取用?”
明意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疑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打散。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那肌肤细腻得仿佛剥了壳的鸡蛋,透着健康的粉晕,她心头一动,伸手轻轻捧住明意的脸颊,眼底满是认真与宠溺:“对啊,等我把他库房里的珠宝玉器全都搬空,往后就由我来养你,让你再也不用受半分委屈。”
楼下
沐齐柏指尖摩挲着自己的扳指,耐心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濒临耗尽,直到楼梯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纪伯宰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他下意识扬起惯有的虚伪笑意,可那弧度还未完全绽开,目光便猝不及防撞上纪伯宰红肿的薄唇,那分明是激吻后留下的痕迹。
沐齐柏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唇角硬生生拉平,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伯宰老弟晾了本君这许久,原来竟是去忙‘正事’了。”他刻意加重了“正事”二字,语气里的讥讽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