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手机屏幕上"张医生"三个字不停闪烁,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我握紧微微颤抖的手,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林小姐。"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系统显示你的药瓶信号中断了。"
我心里一沉。那个看似普通的药瓶,竟然真的被动了手脚。
"可能是我不小心摔坏了。"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正准备去配新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这短暂的寂静让人窒息。
"是吗?"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是没休息好,还是......又遇到什么困扰了?"
"没有困扰。"我立即否认,"只是有点累。"
"林小姐,"他的语气突然严肃,"断药本身就是病情反复的信号。你之前的那些'感觉',都和你偶然看到的社会新闻重合,这不是巧合,而是疾病导致的扭曲认知。请你诚实地告诉我,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他的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神经上。在他眼里,我所有的感知都是病态的妄想。
"什么都没有。"我掐着自己的掌心,"世界很安静。"
"......那就好。"他顿了顿,"记住,任何异常的'感觉'都意味着危险。你需要的是信任我,配合治疗,而不是独自对抗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他就像个冷静的清洁工,不仅要抹去现实的痕迹,还要把我这个不稳定的知情者,也一并扫进"精神病"这个安全的垃圾桶里。
这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
【突发!城南废弃轮胎回收站发生火灾,幸无人员伤亡!】
配图是滚滚浓烟和消防车的红灯。新闻强调由于地点偏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无人伤亡?"我死死盯着屏幕。
几乎同时,一股新的感知如潮水般涌来——灼热的痛感、皮肉烧焦的恶臭、橡胶熔化的刺鼻气味。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低矮的砖墙被熏得漆黑,窗外闪烁着"快修"字样的霓虹灯牌。还有一个充满恐惧的念头在脑海中响起:"为什么......门被锁上了......"
轮胎回收站、快修、被反锁的门......
这一切都和刚才的感觉完全吻合!新闻在撒谎!有人被活活烧死在那里!
而就在这时,之前那些溺水、活埋的感觉突然变得模糊,仿佛被这个新的感知覆盖了。这些死者似乎都沉浸在自己死亡的瞬间,完全不知道其他亡魂的存在。
我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三起死亡事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张医生认定我在妄想。
新闻媒体在掩盖真相。
而这些死者,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只有我,独自站在这个由孤立死亡编织的蛛网中央,聆听着一段段互不相识的哀鸣。
我在焚烧事件的记录下颤抖地补充:
*地点确认:城南,"快修"轮胎回收站
*关键细节:门被反锁
*特殊状态:感知强烈时会掩盖其他死亡信号
笔尖落下的瞬间,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浓了。这场大火虽然被扑灭,但由死亡点燃的火焰,才刚刚开始灼烧我的世界。而那个冷静的"收尾人",绝不会放过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我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每个死者都在向我诉说自己的冤屈,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毫无联系。就像一个个被隔绝在独立牢房里的囚徒,只能通过我这个小小的窗口向外呼喊。
而张医生,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每次恰到好处的来电,他对"异常感觉"的敏感,他口袋里若隐若现的警官证......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不,不可能。
我翻开新的一页,开始记录今天的发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在回应那些无声的呐喊。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凉意从背后掠过,像有人轻轻走过。但当我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知道,他们还在。只是暂时被新的哀鸣掩盖了。
这场无声的对话,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