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

北离边境军营，篝火噼啪燃着，信鸽掠过烽火台，萧若风将手中的信一览无余，随即发出一声叹息。

“王爷，发生什么了？”金甲将军叶啸鹰提着酒囊走来，他刚点检完骑兵营，战袍下摆沾着草屑。

“她回来了。”不管有没有兄长的暗示，萧若风也能察觉观微回宫的目的并不单纯。

叶啸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观微公主自五年前以养病为由离宫，去了陇裕城后便再无音讯，如今突然回宫，确实蹊跷。

“怕是天启城，又要不得安宁了。”他仰头灌了口烈酒。

萧若风默不作声，只是沉沉地闭了闭眼。转身入帐将纸条扔进火盆。

三年后，叶鼎之功力大涨，他以鬼仙之境强闯皇宫。

太安殿外接连击退青龙使李心月、白虎使姬若风等一众高手。

剑指萧若瑾时，百里东君赶到。

琼华宫庭院里，春菊开得正盛，萧灼冽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枝剪，正慢悠悠修剪着盆栽的虬枝。她指尖拈着剪下的枯梢，漫不经心地丢在竹篮里，神色慵懒。

“公主，宫外来报，有魔人强闯皇宫，太安殿外已经乱作一团了！”婢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语气慌张。

萧灼冽修剪的动作未停，甚至还低头嗅了嗅手边的菊花，半晌才抬眼，眼底不见半分波澜，语气散漫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琐事：“你是说，有人擅闯皇宫？”

婢女急得点头。

“慌什么。”

“左右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她说着，又剪下一段过长的枝条，目光落在开得最艳的那朵花上。

确实如她所料，有人将叶鼎之带离了天启。

“百里东君，镇西侯的那个傻孙子？”萧灼冽边摇头边笑。

马车轱辘碾过路道的碎石，溅起细碎的尘土。

车厢内，百里东君靠在软垫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凝着未干的血迹——太安殿外那一战，他以半招胜了叶鼎之，却也耗尽真气，连佩剑不染尘都已折断。他气息微弱，却仍攥着叶鼎之的衣袖。

“云哥，到了姑苏，我便去寻文君，你们……”他声音沙哑，话未说完便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叶鼎之坐在对面，玄袍上的魔气已收敛了大半，只剩眼底残留着淡淡的猩红。

他看着眼前人虚弱的模样，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愧疚、决绝，还有一丝深藏的不舍。

“东君，你累了，先睡一会儿。”他抬手拍了拍百里东君的手背。

百里东君确实疲惫到了极点，只含糊应了一声，眼皮便沉重得抬不起来。

见此叶鼎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袋，倒出些许淡绿色的草屑，指尖凝起一缕真气，草屑化作轻烟，缓缓飘向百里东君的鼻尖。

不过片刻，百里东君的呼吸便变得均匀绵长，握着衣袖的手也缓缓松开。

叶鼎之凝视着他的睡颜，抬手为他掖了掖被角，指尖划过他苍白的脸颊。

“东君，对不起。”他低声呢喃。

“你想救天下，也想救我，可我早已踏上不归路，这条道，我们终究不能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