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又咳了起来，帕子上沾了点淡淡的红。白木兮站在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听见季泽霖低声安抚“没事的，老毛病了”，才慢慢松开手。
从那天起，他心里就绷着一根弦。沈清辞的呼吸总带着点不稳，换季时总爱发烧，连抱季安久了都会累得喘。他怕，怕这双总是温柔抚摸他头发的手，有一天会再也抬不起来。
高中教室的窗户外，季安正和同学追着跑，笑声清亮。白木兮收回目光，在志愿表上填下跳级申请。他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强到能护住这个总是笑着说“没事”的人。
“哥，你真的要走吗？”季安红着眼圈拽他的衣角，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们不能一起上高中吗？”
白木兮蹲下来，替他擦掉眼泪：“安安乖，我去学更厉害的本事，以后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和爸爸。”他摸了摸季安的头，语气笃定，“我在学校安排好了人，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季安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白木兮拍了拍他的背，心里却已做好了决定。
深夜，他登录暗网，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三个任务：
【1. 国际小学二年级至六年级，全程陪同季安，确保其安全，观察其情绪波动，每周汇报。】
【2. 初中三年交换期，随侍左右，阻挡一切潜在危险，包括但不限于校园霸凌、恶意接近者。】
【3. 高中阶段，监控其社交圈，严禁任何形式的恋爱关系，及时清除暧昧对象。】
他设置了七位数的佣金，很快收到上百份申请。白木兮逐条筛选，最终选定三个履历干净、手段利落的人，附加条件只有一条：“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回家时，沈清辞正坐在沙发上翻中医药书籍，看见他进来，笑着招手：“木兮回来啦？我看你最近总在查大学专业，是不是有想法了？”
白木兮走过去，把额头抵在他肩上：“爸爸，我想学中医。”
“中医很好啊。”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温柔，“能调理身体，还能帮到别人。需要请家教吗？我认识几位老中医，或许可以……”
“需要。”白木兮抬头，眼里闪着光，“谢谢爸爸。”
他需要最快的速度掌握知识，需要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找到能让沈清辞好起来的方子。
季泽霖抱着季安从楼上下来，故意逗他：“哟，我们木兮要请老师了？安安要不要也跟着学？”
季安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往沈清辞怀里钻：“不要！我要小爸爸陪！大爸爸坏！”
白木兮笑着把季安捞过来，和他一起挤进沈清辞怀里，扯过毯子盖好。沈清辞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安稳得像午后的阳光。季安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白木兮看着沈清辞轻缓的呼吸，心里默默念：再久一点，再让我陪你们久一点。
季泽霖俯身在三人额头上各印下一个吻，声音放得很轻：“我去公司了，给三个宝贝赚钱。”
时光在煎药的香气里慢慢流淌。白木兮跳级读完高中，考上顶尖大学的中医药专业，被国医圣手收为关门弟子。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医学期刊上，有人说他年纪轻轻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却没人知道，他所有的钻研和偏执，都只为两个人。
他给沈清辞配的调理方越来越精准，那些换季就犯的咳嗽、晨起的头晕，渐渐都没了踪影。沈清辞现在能陪季安打一下午的羽毛球，气色好得像换了个人。
季泽霖头痛的老毛病也少犯了，晚上不再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有次他看着白木兮给自己号脉，忽然笑了：“我们家木兮，成了大医生了。”
白木兮低头写着药方，耳尖微微发红。他没说，为了找到缓解头痛的方子，他翻遍了古籍，在实验室熬了无数个通宵；他没说，每次给沈清辞诊脉，他都捏着一手心的汗，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他只是自私地想，让他们再多活几年，再多陪他几年。
窗外的阳光落在药罐上，咕嘟咕嘟的声响里，藏着少年最虔诚的愿望——愿岁月温柔，护他所爱之人，岁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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