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控的温柔

被江烬寒标记后，许忆薇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某种开关。

　　赵磊果然再也不敢招惹她，班里其他同学也因为江烬寒偶尔投来的警告目光，对她敬而远之。没人再忽视她，却也没人敢靠近她——她成了江烬寒的“专属所有物”，这是全校心照不宣的秘密。

　　江烬寒找她的次数更频繁了，却不再只靠肢体霸凌宣泄情绪。

　　那天月考成绩出来，江烬寒又是年级第一，可许忆薇的数学只考了五十多分。放学后，她没等江烬寒来找，就主动去了天台等他。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她抱着膝盖蹲在角落，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脚步声由远及近，江烬寒的身影出现在天台门口。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许忆薇点点头，小声说：“数学考太差了。”

　　“知道就好。”江烬寒弯腰，伸手捏住她的后颈，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控制欲，“跟我来。”

　　他把她带到天台的楼梯间，这里避风，光线也暗。他松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数学笔记本，扔给她：“把上面的题抄三遍，明天早上给我。”

　　许忆薇接住笔记本，翻开一看，上面是工工整整的解题步骤，字迹凌厉洒脱，和他的人一样。她抬头看向江烬寒，他正靠在墙上玩手机，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我有些题看不懂。”她犹豫着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江烬寒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却还是走了过来。他蹲在她面前，抢过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道题：“哪里不懂？”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许忆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着头，指着一道函数题，小声说：“这里，还有这里。”

　　江烬寒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笔记本的空白处演算起来。他的动作很快，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他的手上，骨节分明，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许忆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暖暖的。她从来没被人这样耐心对待过，哪怕是父母，也从来没问过她学习上的困难。

　　“看懂了吗？”江烬寒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许忆薇慌忙点头，又赶紧摇头，脸颊涨得通红。

　　江烬寒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没再凶她，反而放慢了语速，又重新讲了一遍，甚至还伸手拿过她的笔，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画辅助线。

　　他的手掌很大，包裹着她的小手，力道适中，带着温热的体温。许忆薇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心脏狂跳不止，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这里要这样画，”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磁性，“把复杂的图形拆解开，就容易多了。”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上，带着痒意，让她忍不住微微瑟缩。江烬寒察觉到了，握着她手的力道松了些，却没松开。

　　直到讲完那道题，他才松开手，站起身，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剩下的自己抄，抄不完别想睡觉。”

　　许忆薇点点头，低头看着笔记本上那道带着两人笔迹的题，心里甜丝丝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烬寒对她的态度变了——他的霸凌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这份温柔，很快就因为一次意外，变得失控。

　　周末的时候，许忆薇去超市买东西，没想到遇到了赵磊和他的几个朋友。赵磊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恶意，故意挡住她的路：“许忆薇，你现在仗着江烬寒撑腰，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许忆薇想绕开他，却被他的朋友拦住了。“别急着走啊，”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笑着说，“江哥不在，我们跟你玩玩怎么了？”

　　他们伸手去拽她的书包，许忆薇吓得浑身发抖，只能死死抱住书包，嘴里小声哀求：“别碰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滔天的怒火：“你们在干什么？”

　　江烬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超市门口，他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推开赵磊，将许忆薇护在身后。

　　“江哥，我们就是跟她闹着玩……”赵磊的声音有些发颤。

　　“闹着玩？”江烬寒的眼神冷得像刀，“我的人，也是你们能碰的？”

　　他没等赵磊反应过来，就一拳砸了过去，正中赵磊的脸颊。赵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他的朋友们吓得不敢动，江烬寒却像是红了眼，还要上前，却被许忆薇从身后抱住了腰。

　　“江烬寒，别打了！”许忆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抱着他的腰，“我没事，你别打了，会出事的！”

　　江烬寒的身体猛地一僵，感受到身后纤细的手臂，他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浓重的戾气。他转过身，看着许忆薇通红的眼眶和吓得发白的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伸手，粗鲁地擦掉她的眼泪，力道却比平时轻了很多：“谁让你不跟我说就一个人出来的？”

　　“我……我以为不会遇到他们的。”许忆薇的声音带着委屈。

　　江烬寒没再凶她，只是皱着眉，拉起她的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看到她的手腕被拽得发红，他的眼神又沉了沉，转头冷冷地瞪了赵磊他们一眼：“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靠近她，我打断你们的腿。”

　　赵磊他们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跑了。

　　超市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许忆薇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紧紧抓着江烬寒的手。江烬寒没在意别人的目光，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到超市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来晚了。”

　　许忆薇愣住了，她没想到江烬寒会跟她道歉。她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

　　“我不怪你，江烬寒。”她的声音哽咽着，“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江烬寒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依赖和信任，心里那道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对许忆薇的感情已经失控了——他不再只是把她当成发泄情绪的工具，他开始在意她，担心她，甚至会因为她被别人欺负而失去理智。

　　可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他只能用粗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在意，用霸凌的外壳包裹住那份失控的温柔。

　　许忆薇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她知道，江烬寒是在乎她的，这份在乎，哪怕藏在暴力和威胁之下，也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割。许忆薇知道，她的世界里，只有江烬寒这束带着灼痛的光，而她，愿意永远追随着这束光，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