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的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商队”成员瞬间撕去伪装,露出精良的唐军铠甲。他们如训练有素的虎入羊群,迅速控制住高台和广场上的几个要道,长枪直指那些试图逃离的复辟派余党。
李贽脸色剧变,他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在卢凌风这道金口玉言下,已然土崩瓦解。他强作镇定,厉声喝道:“卢凌风!你无凭无据,擅闯法会,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证据?”卢凌风冷笑,目光如炬般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郑公子身上,“郑世侄,你献予李别驾的那盒‘特效胭脂’,可还香否?”
郑公子浑身一颤。他这才惊觉,舞阳献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特效胭脂”,更不是什么屈服的信号,而是她精心准备的、最致命的投名状!那盒子夹层中,藏着的,是记录他们每一次军械交易时间、地点、人物的铁证!那盒子,经由他的手,早已“名正言顺”地送到了李贽的案头。
“还有你,”卢凌风的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王爷”,“你麾下死士腰间令牌,可是出自太平公主府库的制式?”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彻底撕下。李贽的阴谋,从一个地方官员的贪腐,瞬间被拔高到了“藩王勾结外戚,意图祸乱朝纲”的谋逆大案!
就在李贽狗急跳墙,欲拔剑挟持舞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的刹那——
一道黑影如鹞鹰般掠过!
是阿木。
他不再使用街头斗殴的蛮力,而是展开了一套古朴凌厉、大开大合的刀法。那刀光如匹练般在雨后的广场上闪烁,带着一股肃杀的军阵之气,招招直逼李贽和他的护卫要害。
“破阵刀!你是安……”李贽身边的护卫首领惊呼出声,话音未落,已被阿木一刀封喉,惨叫声戛然而止。
阿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手中的长刀带着家族的血仇,带着压抑了二十年的愤怒,直指李贽:“李贽!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洛阳狱中,被你构陷至死的安如风御史?!今日,其孙安牧,特来讨还血债!”
个人恩怨与国法大义在此刻完美交织。阿木的刀,不仅为舞阳而战,更为安氏家族的沉冤而战。
“奉旨查办寒州谋逆案!”
马蹄声如雷,震动大地。
卢凌风,身披金甲,如天神降临。他身后,上百名精锐骑兵,手持长枪,将广场团团围住,枪尖寒光闪烁,直指人心。
“闲人退避!”
卢凌风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凡与复辟党、郑氏勾结者,格杀勿论!”
复辟派头领脸色惨白,想逃,却被骑兵的长枪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郑公子被几名衙役粗鲁地推搡着,带到一处临时搭建的公堂前。他依旧嚣张跋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郑家乃是世家!你们……”
“世家?”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阿木,缓缓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纸,上面依稀可见“安氏”的族徽。
“我安家,当年也曾是世家。”阿木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当年,是谁在洛阳城,陷害我祖父,说他勾结李氏,图谋不轨?又是谁,将安家满门抄斩?”
郑公子一愣,随即狂笑出声:“安家?早该绝了!你一个扫灰的,竟敢血口喷人!”
“我不是扫灰的。”阿木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我是安家的人。”
他手中一扬,那卷纸飞向郑公子。
“这是当年构陷我祖父的证人供词,上面,还有你郑家老太爷的亲笔印鉴!你郑家,便是当年那场冤案的帮凶!”
郑公子接过一看,脸色瞬间灰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
“你的罪,不止于此。”
这时,卢凌风开口了。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肥胖的寒州别驾身上。
“寒州别驾,李某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人群中,那个原本脸色铁青的官员,浑身一颤。他知道大势已去,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扑向舞阳。
“去死吧!贱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
阿木,挡在了舞阳身前。他手中,赫然是那柄废弃多年的安家军刀。刀光闪烁,凌厉无比,带着一种古老而肃杀的气息。
别驾身边的护卫,也扑了上来,想要阻拦。
阿木以一敌多,刀法精妙绝伦,招招致命。每一刀,都带着家族的血仇,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最终,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所有护卫,将手中长刀,架在了别驾的脖子上。
“安家,在此祭奠。”
别驾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官袍。他明白了,舞阳脸上的红疹,并非天谴,而是她精心布置的局。她用自己的脸,引出了复辟派;她用假的“特效胭脂”,引出了郑公子;而那份账本,才是真正致命的证据。他煽动复辟,勾结郑家,走私军械,贪墨税款,一切罪证,都被舞阳巧妙地串联起来。
“幕后黑手,竟是你!”卢凌风厉声喝道。
广场上的混乱,在骑兵的镇压下,渐渐平息。卢凌风看着舞阳,眼神复杂。
“你很聪明,也很勇敢。”他缓缓说道,“但你的手段,太危险了。”
舞阳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依旧清冷:“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就要承担后果。”卢凌风叹了口气,“但你,为寒州百姓,也为朝廷,立了大功。”
他转身,面向众骑兵:“将所有涉案人员,押回长安审问!”
“舞阳姑娘,你无需担忧。你所做的一切,天子自有公断。”
寒州别驾被押走。郑公子也被带走,他的家族,也因此覆灭。复辟派的骨干,被一网打尽。
舞阳和阿木,站在广场边缘。阳光终于洒落,驱散了弥漫的阴霾。舞阳的脸,在阳光下,依旧有些红肿,但那份绝望,已经消失不见。她看着阿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们自由了。”她轻声说。
阿木握紧了她的手。“是的,自由了。”
姚思敏姑娘不仅医术精湛,更是懂得一些邪修的法子呢!
远方,传来悠扬的驼铃声。新的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