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渺坐回座位时，脸颊还在发烫。她从兜里掏出那颗粉色糖纸的软糖，放在手心反复摩挲，糖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藏了一片小小的星空。
“怎么样怎么样？”林溪立刻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他跟你说什么了？还送你糖了？”
“就……就问我怎么来了，让我少喝点酒。”江渺把软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声音有点飘，“他好像知道我喜欢甜的。”
苏晓冉喝了口莫吉托，目光扫过吧台后的周屿川，轻轻笑了：“他要是不知道，才奇怪。你上次跟我们说，他特意给你送热汤，就说明他早把你放在心上了。”
江渺没反驳，只是偷偷往吧台看。周屿川正在给客人调酒，动作依旧流畅，可她总觉得，他的余光好像时不时会往这边飘——就像她现在，目光总忍不住追着他的身影跑一样。
酒吧的音乐慢慢变得舒缓，舞台上的歌手换了首温柔的民谣。江渺握着冰凉的杯子，心里却暖烘烘的。她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见到周屿川时，他身上的烟味和冷硬的纹身；想起巷口的雨里，他递过来的伞和温热的排骨汤；想起刚才他看到她的白裙子时，眼里闪过的惊讶……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一串甜甜的糖葫芦，裹着她的心事，越嚼越甜。
过了大概半小时，周屿川走了过来。他脱下了黑色衬衫外套，里面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少了几分调酒时的专业感，多了点随意的温柔。
“我快下班了，”他站在桌旁，目光落在江渺身上，“等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林溪立刻点头：“好啊好啊！正好我们还怕晚上不安全呢！”
苏晓冉看了周屿川一眼，又看了看江渺，笑着说：“麻烦你了。”
江渺没说话，只是悄悄抬头看他。周屿川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递过来一个小袋子：“刚在后台找的，都是草莓味的软糖，你拿着。”
江渺接过袋子，指尖碰到他的手，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袋子里的软糖鼓鼓的，隔着塑料袋都能感觉到甜味，她小声说：“谢谢……我下次还你钱。”
“不用。”周屿川的声音很轻，“你喜欢就好。”
又坐了一会儿，周屿川换好衣服过来，是件黑色的连帽衫，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没骑摩托车，说“晚上喝酒了，不安全”，于是四个人一起走在巷子里。
夜晚的巷子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的影子跟着他们走。林溪和苏晓冉故意走在后面，给江渺和周屿川留了点空间。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调酒师的？”江渺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小。
“两年前吧。”周屿川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以前跟着朋友混，后来奶奶让我找个正经活，就来学调酒了。”
江渺没想到他会提起家人，心里软了一下：“你奶奶……一定很疼你吧？”
“嗯。”周屿川的声音低了点，“她走的时候，让我别再打架，好好过日子。”他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这是她给我编的。”
江渺看着那串红绳，突然觉得，周屿川其实没那么冷——他只是把温柔藏在了纹身和烟味后面，藏在了给她的热汤和软糖里。
快到江渺的出租屋楼下时，周屿川停住了脚步：“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江渺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那颗还没拆的软糖，递给他：“这个……你也吃一颗吧。”
周屿川愣了一下，接过软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草莓味在舌尖散开，甜得有点发腻，却让他想起江渺穿白裙子的样子，想起她踮脚够烟盒时晃悠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那我上去了。”江渺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
“江渺。”周屿川突然叫住她。
江渺回头，看见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笑了笑：“早点休息，明天……我还去便利店买烟。”
江渺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用力点头：“好！”
她转身跑上楼，到了二楼时，忍不住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周屿川还站在原地，好像在看着她的窗户。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开，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巷口。
江渺摸了摸兜里的软糖袋子，又想起周屿川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知道，周屿川心里一定也有和她一样的心事，像这颗软糖一样，甜丝丝的，藏在心里，等着下次见面时，慢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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