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贝壳号”的防火墙警报响到第三十七次时,船长终于捏碎了手里的速溶咖啡包。
“让黑客来。”他对着通讯器咬牙切齿,“告诉她,再不管,我就把她藏在机房的泡面全扔进太空垃圾场。”
情报员缩了缩脖子。整个飞船没人敢招惹那个黑客——倒不是怕她能黑掉生命维持系统,而是怕她那双裹在黑色兜帽里的眼睛。那眼神冷得像舷窗外的宇宙背景辐射,能把任何试图搭话的人冻成陨石。
机房的门是感应式的,却被零加装了五道独立密码锁。通讯兵输入到第四道时,门“咔哒”一声弹开,一股混合着速食面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零坐在一堆闪烁的显示屏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黑色连帽衫的帽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张苍白的下颌。
“防火墙又被撞了?”她没抬头,声音像机械合成的一样没起伏。
“是……是的,”情报员咽了口唾沫,“船长说……”
“知道了。”零指尖一顿,屏幕上跳跃的代码突然静止,随即涌出大片深蓝色的防护墙指令,“十五分钟后重启主系统。”
门在情报员身后重重合上。零摘下兜帽,露出一头乱糟糟的银灰色短发——那是她某次黑掉星际黑客论坛后,被仇家远程锁死染发程序的“杰作”。她抓了抓头发,视线落在桌角的泡面桶上,眉头皱了皱。
三天前她刚在食堂被工程师堵了个正着。
那天她难得想换换口味,刚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招呼:“黑窖!这边这边!”
工程师顶着一头卷毛,像颗会发光的太阳,哗啦一下坐在她对面,餐盘里的营养剂差点洒到她裤腿上。零捏紧了叉子,试图用沉默让对方识趣离开,可工程师像是没看见她的冷脸,自顾自地讲起了新研发的推进器模型。
更要命的是,路过的船员们像是被触发了某种开关,接二连三地凑过来:“工程师,你上次说的零件改进方案……”“黑客姐,能不能帮我看看个人终端总死机是怎么回事?”
黑客的耳尖开始发烫。她看着越来越拥挤的餐桌,感觉自己像被按在聚光灯下的程序漏洞。那天她没吃完午饭,借口机房有紧急情况逃了出去,从此把泡面和能量棒当成了主食。
“嘀——”显示屏弹出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是工程师。
黑客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两秒,还是点开了邮件。
“黑客!主推进器的控制系统有点小问题,我来找你当面聊呀~”
末尾还附了个蹦蹦跳跳的卡通火箭表情。
黑客面无表情地关掉邮件,把显示器亮度调到最高。她宁愿和一百个恶意程序对抗,也不想和一个话痨工程师面对面。
可命运总爱给社恐制造“惊喜”。
第二天凌晨,飞船突然遭遇陨石流。主推进器失灵,应急系统弹出的防护盾漏洞百出——正是工程师提到的“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