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在机房里连续奋战了八个小时，当最后一道防护指令输入完毕时，她眼前一黑，栽在了键盘上。
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柠檬味消毒水。她发现自己躺在医疗间里，身上盖着条印着飞船的毯子，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热牛奶，还有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纸条：“黑客，对不起呀，是我没检查好推进器！这杯牛奶是热的，你快喝~工程师留”
黑客盯着纸条看了半分钟，把它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块，塞进了兜帽的内袋里。
走出医疗间时，正好撞上抱着工具盒的工程师。对方看见她，眼睛一下亮了：“零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我给你带了食堂刚做的营养粥，还是热的……”
黑客的脚步顿住。她看着工程师额头上还没来得及擦的汗，又想起昨晚对方在通讯器里吼着“黑客你撑住，我马上把推进器修好”的样子，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天中午，黑客跟着工程师去了食堂。
工程师很有“分寸”地选了个角落，还提前和路过的船员打手势：“黑客今天需要安静~”
黑客捧着温热的粥，看着工程师一边扒拉自己的饭，一边絮絮叨叨地讲推进器的改进方案，突然觉得，有人坐在对面说话，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的耳尖又开始发烫，这次却没再逃跑。
后来飞船抵达了新的星球。在欢迎仪式上，船长介绍“贝壳号最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时，黑客站在聚光灯下，下意识地往工程师身后躲了躲。
工程师很自然地侧了侧身，帮她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低声说：“别怕，有我呢。”
黑客抬起头，看见对方眼里的笑意，像宇宙里最亮的恒星。她抿了抿唇，第一次对着人群，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黑客在机房里泡了最后一桶泡面。她把吃完的泡面桶扔进垃圾桶时，显示屏又弹出了工程师的邮件。
“黑客！明天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我帮你占位置！”
黑客盯着邮件看了几秒，敲下回复：“好。”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敲在键盘上的代码，轻快又明亮。那天午饭，工程师果然占了角落的位置，餐盘边还摆了颗柠檬糖。“食堂阿姨说这个能提神，你总熬夜写代码，吃点甜的好。”她把糖推到黑客手边，指尖蹭过她的手腕，黑客的耳尖又红了。
吃到一半，有船员举着终端过来问问题，刚走近就被工程师笑着拦住：“今天黑客要吃慢一点，问题先记下来哦！”黑客低头搅着粥，没看见工程师冲对方眨眼睛的样子，只听见对方小声嘀咕“知道啦知道啦，不打扰你们”。
临走时，黑客把没拆的柠檬糖塞进兜帽。回机房的路上，她拆开糖纸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极了此刻，有点慌张却又发暖的心情。
原来社恐的防火墙，也会被恰到好处的温柔，悄悄打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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