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的红月亮悬在穹顶时,鎏金赌场的霓虹总能把它染成琥珀色。双面人指尖转着一枚镶嵌星钻的骰子,机械义眼的蓝光扫过楼下穿梭的悬浮车——那些来自三不管星域的走私贩、被通缉的雇佣兵,还有船员阵营的探子,都裹着斗篷往他的地盘钻。
“老板,今天‘女帝’的货查到了,是女帝那边的‘种子’。”
心腹单面人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时,双面人正把骰子扣在檀木桌上。骰子停在“六”的那面,而他左手的机械指节正咔哒作响——那是三年前星球海盗突袭时留下的伤,后来他把整条左臂换成了能捏碎合金的义体。
“让他们把货卸在三号仓库,”双面人对着镜子理了理领结,镜中映出的脸一半是被烧伤后修复的仿生皮肤,一半是覆盖鳞片的原生肌理,“顺便告诉女帝,今晚的牌局,我让他三枚筹码。”
鎏金赌场的牌局从不是赌钱。阿肯带着“女帝”进门时,对方怀里揣着的是女帝势力的兵力部署图。而双面人的筹码,是星球外围 asteroid 带的控制权——那里藏着能制造曲率引擎的稀有矿脉。
“听说女帝最近在收编边缘星球?”夜枭洗牌的手在发抖,“您就不怕……”
“怕什么?”双面人掀开底牌,是张黑桃A,“她要的是势力,我要的是活着。”
窗外的红月亮突然暗了一瞬。是女帝的旗舰“贝壳号飞船”跃迁到了星球的轨道。
女帝的使者来的时候,鎏金赌场的地板还沾着昨夜的血迹。
那是个穿黑色军装的女人,肩章上刻着“紫微星”的图腾。她把激光枪拍在赌桌上时,阿肯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粒子刀——但双面人按住了他的手腕,机械义眼的蓝光扫过使者领口的微型监听器。
“女帝陛下说,”使者的声音像淬了冰,“星球的税,从今天起翻三倍。”
“三倍?”双面人笑了,把那枚星钻骰子推到使者面前,“不如我们赌一局。我赢了,税减半;你赢了,矿脉归她。”
赌局的规则很简单:猜对方的底牌。使者的底牌是张方块J,而双面人知道——因为昨夜他的“女帝”已经把女帝麾下所有将领的资料都输进了他的义脑。
“你是‘裁决者’小队的副队长,编号017,”双面人指尖敲着桌面,“底牌是方块J。”
使者的脸瞬间惨白。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双面人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了女帝的核心部队。
“告诉女帝,”双面人把骰子收进西装口袋,“税我照交,但我的人,归我管。”
但他没想到,女帝要的从不是税。三天后,“贝壳号飞船”的主炮对准了球的大气层,而双面人站在星港的瞭望台上,看着自己的手下们把激光炮对准了天空——那些白天是保镖、夜晚是大盗的人,脸上写着和他一样的不甘。
“老板,跟她拼了!”单面人的粒子刀已经出鞘。
双面人却把那枚骰子抛向空中。骰子落在地上时,是“一”的那面。
“投降。”他说。
女帝给了双面人“星球领主”的头衔,却收走了他的兵权。
鎏金赌场还开着,但门口站着的是女帝的士兵;单面人带着一半的手下叛逃时,双面人正坐在赌桌前,和女帝的新幕僚玩梭哈。
“你的人,不太听话。”幕僚笑着掀开底牌,是张红桃K。
“我的人,只听能赢的人的话。”双面人把自己的牌扔进了牌堆,那是张同花顺。
他知道女帝在监视他。新招的侍者里,有三个是她的耳目;赌场的通风管里,藏着能监听脑波的装置。但双面人不在乎——他的义脑里,还存着女帝不知道的秘密:星球的地核里,藏着一个能引爆整个星系的反物质炸弹。
那是他当年改造身体时,顺便埋下的“保险”。
“老板,新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