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锈味裹着咸风钻进鼻腔时，搬运工正把最后一袋矿石甩进货舱。他的肌肉在汗湿的工服下绷成铁块，小臂上的青筋像盘虬的钢索——这是星球上最结实的身板，码头上的人都叫他“铁桩”。
每晚十点半，他会准时坐在码头酒吧的角落，灌下一杯烈度威士忌。冰块撞在杯壁上的脆响，是他一天里唯一的闲响。直到那艘银白飞船降落在港口，舱门打开时，科技的冷光晃得他眯起了眼。
“外骨骼装卸臂，效率是人工的三倍。”船员的声音像机械合成的，“码头不需要这么多工人了。”
搬运工捏碎了酒杯。玻璃渣嵌进掌心，血珠滚落在木质吧台上，洇成深色的花。他看着那些瘦得像竹竿的船员套上金属外骨骼，轻松举起他要扛半小时的货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时代丢弃的旧零件。
“真男人靠肌肉吃饭，靠那堆铁疙瘩算什么？”他把遣散费摔在工头脸上，转身走进了星际港的阴巷。
巷尾的霓虹灯牌闪着“教父招募”的字样，穿黑西装的男人递来一把激光斧：“我们需要能打的人，尤其是恨船员的。”
搬运工接斧头的手没抖。他想起码头被拆的旧吊机，想起酒吧老板说“以后没人喝这么烈的酒了”，忽然觉得这把斧头比货箱更称手。
教父的飞船在星云中穿梭时，搬运工成了队伍里最不要命的那个。劫掠商船时，他抢在所有人前面撞开舱门，激光斧劈碎机械臂的火花里，他吼得像码头的浪：“把你们的破烂科技都砸了！”
可教父的野心不止于此。当那家伙打算和船员做交易分赃时，搬运工的斧头劈在了教父的办公桌上：“要么灭了他们，要么我劈了你。”
教父的人没拦住他。他扛着斧头从爆炸的飞船里冲出来，太空的冷风吹得他脸疼，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起来——他要的不是钱，是把那些依赖科技的软蛋打回原形，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靠自己”。
女帝的基地收留他时，他正把一艘商船的外骨骼全拆下来堆成山。女帝站在舱门口，黑金斗篷扫过他沾着机油的靴尖：“我需要能拆船的人，更需要恨船员的人。”
搬运工没说话，只是把斧头往地上一拄。金属柄砸在甲板上的闷响，成了他的投名状。
基地里的日子，比码头更吵。
赏金猎人总在数credits（信用点），算盘珠子响得让他心烦；双面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疯疯癫癫像码头边的醉汉；就连那个红袍女巫，执行任务时总抢在前面，却会用魔法让机械臂自己干活——在他眼里，这和船员的外骨骼没区别，都是“作弊”。
“你那点妖术，和外骨骼一样孬。”他撞见女巫操控零件时，把货箱往地上一摔，震得她的魔法光团散了。
女巫歪头笑：“总比你用斧头砸控制台强，莽夫。”
搬运工的拳头攥出了青筋，却看见女帝走过来，指尖转着枚金属徽章：“下次任务，你们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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